和外婆约定好了一周后见面,我准备先把身体养好。
大失血引起的子 宫全切让我身体虚弱不少,稍微动一下就冒虚汗。
想到自己前一天还在满心欢喜地等着这个新生命的到来,后一天就被残酷的真相击得身心俱伤溃不成军。
我将头蒙在被窝里,不敢大声哭怕扯着伤口疼,只能无声地流泪。
天快亮时,才发现坐在窗前静静画画的陆远山。
在他的笔下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跃然纸上,是苏吟吟。
我都很多年没见过他再拿起画笔作画了,好像上一次看到他画画时,还是在他去上大学的那一年。
那一年,也是苏吟吟举家搬到国外的那一年。
苏吟吟是我表妹,但我们只差十天。
她的模样遗传了小姨,活泼漂亮,是我们那儿公认的校花。
十年前,小姨找了个外国人非要离婚,外婆死活不愿意,妈妈为了维系亲人关系,和爸爸连夜开车出去找她,双双出了车祸。
为此,外婆曾放下狠话,此生都不认这个小女儿。
而养兄陆远山在父母出车祸后说不能再拖累我们家,从出去上大学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但每年都会给家里寄钱寄东西。
听说他一边学习一边创业,后来出了国就联系更少了。
现在回想起来,每次苏吟吟来我家时,学业繁重的陆远山总喜欢出来帮忙。
时不时地偷偷看几眼她。
我曾撞见过他一个人偷偷画画,他的绘画天赋很高,但却没看见过画里的人。
过十八生日时,我曾求他帮我画个画,当作是生日礼物,他却有些忧伤地道他不再作画了。
现在想来,那是因为苏吟吟搬走吧,他失去了作画的兴趣。
他画里的女人应该都是同一个人吧,从来没有别人的位置!
陆远山回头看我的时候,我偷偷闭上了眼睛。
他现在重拾画笔,是不是意味着他与苏吟吟要重新开始了。
既然他爱得如此苦,不如我早点腾位子成全他们。
他还是发现我的的异样,轻手轻脚地为我掖好了被子,还细心地给我喂进了温润的水。
在护士进来查房之前,他亲自用温水为我清洗了身体,动作小心仔细,生怕我不舒服。
想起上一次流产也是他贴身照顾我,这一次又是如此无微不至地照顾。
我甚至有些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了。
看到我眼角划落的泪水时,他轻轻地握着我的手道:“兮兮,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没关系的,你要是实在想养孩子,大不了我陪你去领养一个。”
“你看,当年父母领养了我,我不是一样跟家人亲吗?血脉不血脉的根本不重要!”
我睁开了酸涩的眼,哑声问道:“她在哪儿?我想看看她。”
七个月的孩子就算是早产也是能养活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狠心?
陆远山的眼圈一下也变得红红的,“兮兮,咱不看了行吗?她被我好好地安葬了!”
“你看了吗?”
“她长得像你还是像我?”
一连串的问题似乎击中了他心底最脆弱的部分。
他突然掩面哭了起来:“兮兮,不要再问了好吗?”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失控的他,在记忆中他总是成熟稳重处事不惊的,是因为良心不安吗?
他红着眼睛道:“兮兮,你相信我,孩子没了只要你好好的,我们就还和以前一样。”
真的会一样吗?
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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