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希望柳永成可以再用力一点。
似乎这样,我就可以体会到小鱼的痛苦。
可他很快松开手,嫌恶地用湿巾擦了擦手后就转身走了。
我喘着粗气瘫在床上,想哭,却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柳妈妈那时很不喜欢我,用了各种方法赶我走。
冬天让我跪在雪地五个小时,吃饭从来不能上桌,随时随地的语言羞辱更是数不胜数。
但那时候柳永成还很爱我,他总是带着我掀桌离开。
因为他的坚定,我也忍了一次又一次。
直到怀上小鱼,我们都以为会是让他妈妈同意的转折,但谁也没想到,一项检查单会成了柳母的催命符。
自那以后,柳永成恨我,更恨肚子里的孩子。
恨来恨去,他唯独不恨自己。
就连我有时都会忘记,当初那张检查单是他亲手递给他妈妈的。
我带着小鱼的骨灰去了寺庙,想祈求上天保佑小鱼下辈子平安幸福。
医生说一步一叩首走上去才更心诚。
两万层台阶,我一步也不敢偷懒。
刚踏入寺庙,僧人就笑着接过我紧握的骨灰,双手合十弯腰道,“施主,往事不可追,绝处方能逢生。”
我不断呢喃着这句话,连陈念玉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的也没发现。
陈念玉猛地冲上来扇了我两巴掌,嘴里还叫嚷着,“小三!婊子!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我本就颤抖的膝盖一时站不稳倒了下去。
周围瞬间静了下来,无数双眼落在我身上。
我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被柳永成一脚踩在脸上,“你疯了?”
“谁他妈让你出现在小念面前的,她怀孕了你不知道?出现损失你负得起责任吗?”
“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他的鞋底很硬,力气也很大,大到我感觉牙齿都松了几颗。
可柳永成也只是沉沉看了我一眼,就搂着陈念玉离开了。
从头到尾,没有一个人给我说话的机会。
不知道人群中谁率先朝我扔了石头,紧接着雨点般的一块块砸在身上,我像感觉不到一样低头看着手机。
柳永成在一分钟前发来的消息:
刚我是怕小念发病打伤你,我先送她回家,你在原地等我。
他总是这样,一面哄着我,一面护着他的初恋。
偏偏之前的我总是一次又一次的信了他的话。
关掉手机,刚刚还晴朗的天空突然开始下雨。
围观人群早已散开,我走进山洞坐下,静静地看雷电轰鸣。
短信提示音突兀地响起,是柳永成。
“小念怕打雷…”
他话没说完,但我知道,他不会来接我了。
柳永成应该忘了,自从我被他妈妈冬天罚跪十个小时后,我的膝盖,一到雨天就会撕裂般的疼。
这么长的山路,难道他就不怕我站不稳死在山底吗?
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医生说我晕倒在山洞里,是被一个男人送来的。
那男人还留了张字条和名片给我。
衣服是护士换的,下次不要再寻死了,不是每次都能遇到好人,有困难可以找我。
手指抚上名片的名字,田利文。
我知道他,柳永成有很多不方便亲自出面的事都会找他。
听说他在黑道,颇有威望。
这样的人,会如此好心救了我?
我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僧人的那句话。
绝处方可逢生。
照着电话拨了过去,田利文接得很快。
“田总?”
“嗯,这么快就醒了?”
我皱眉,没有回话,率先开口,“田总,帮我绑两个人,价钱随你出。”
田利文顿住,又畅快地笑出声,“你…知道我不是什么干净的人吧?”
我也笑了,看着正要推门而入的柳永成说,“当然,但我信你,平陵山,后天见。”
柳永成皱着眉头递给我一块蛋糕,盯着我问,“什么后天?你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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