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儿子误食了花生酱,过敏导致休克,最终保住了性命,却造成了永久性脑损伤。
而我在赶往医院的路上遭遇了车祸,心脏严重受损,不得不接受了心脏移植手术。
直到半年后的一个下午,我听到丈夫陆修言和护士长的谈话:
“院长,您太狠心了。明知道您儿子对花生过敏,还特意让人喂他吃下花生酱......”
“还有沈小姐,她本来好好的,您却故意制造了一场车祸,就为了让林医生得到她的心脏!”
陆修言的声音异常冰冷:“林玥为了给我生下孩子,差点死在产房。我给不了她院长夫人的位置,但是我要让她的儿子继承我的一切。”
“至于暖暖和星辰,只要他们不会威胁到林玥母子俩,我就会养他们一辈子。”
原来在他眼里,我和儿子不过是他通往真爱之路上可以随意牺牲的棋子。
既然如此,我选择带着儿子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1
护士长的声音又响起,带着深深的不忍。
“沈小姐现在身体这么虚弱,您为什么还要逼她给林医生献血?”
“我也不想。”
陆修言叹了口气,“但林玥的新心脏出现了排异反应导致血氧不足,只有暖暖的血型能和她匹配。”
我无声地落下泪来。
想起前几天他温柔地劝我去献血,说是为儿子祈福。
他太了解我的软肋,知道我会为了孩子做任何事。
现在才明白,他不过是在利用我的母爱,让我成为他爱人的救命稻草。
我的手中端着一碗刚熬好的莲子羹,此刻再也拿不稳,“啪” 的一声摔在地上。
滚烫的汤水溅在我的脚上,碎瓷片划破了皮肤,但这些疼痛比起心里的绝望,又算得了什么?
办公室里传来脚步声,我慌忙转身想逃,却被眼前的画面定在原地 ——
星辰正在病房里安睡,小小的脸庞天使般恬静。
可就是这样一个无辜的孩子,却被自己的父亲亲手推入了永恒的黑暗。
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
我终于明白,这个我深爱了七年的男人,为了他的真爱,可以残忍地毁掉自己的亲生骨肉。
抬头时,正对上陆修言惊慌的目光。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柔的面具,只是声音略显不稳:
“暖暖,你在这里多久了?”
我强忍悲痛,挤出一个微笑:“刚到不久。本来想给你送些补汤,不小心打翻了。”
他松了口气,上前搂住我的肩:“你看你,又把自己弄伤了。”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检查我的伤口,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珍宝。
但我知道,这不过是他完美伪装的一部分。
他的真心,只属于那个在心胸外科的女主任。
就在他为我包扎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林玥打来的。
“修言,我好难受...... 心脏...... 快撑不住了...... 需要马上输血......”
电话那头,林玥的声音虚弱中带着哀求。
陆修言的表情瞬间变得慌乱,不由分说就要拉我去输血室。
我本能地后退:“修言,我这两天一直在咳血,真的不能再抽血了......”
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陌生,不由分说地将我打横抱起:“乖,很快就好,我陪着你。”
他的语气温柔,却让我感到彻骨的冰冷。
我闭上眼,任由他抱着我走向电梯。
这一刻,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带着儿子永远离开这个虚伪的男人。
2
到了输血室后,他朝值班医生使了个眼色。
那位年轻医生立刻会意,快速准备起采血设备。
消毒针刺入手臂的瞬间,我本能地抓住了陆修言的白大褂。
恍惚间,我听见值班医生焦急的声音:
“院长,沈小姐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再继续下去会危及生命的!”
陆修言的目光冷得像手术刀,一字一句地说:
“我不管用什么办法,林玥需要多少就给我抽多少。”
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实在不行就去抽星辰的血。只要能救活林玥,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原来在这个男人心里,我和儿子的性命加在一起,也比不上林玥的一根头发。
我扯出一个绝望的笑容,任由意识慢慢模糊。
在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我在想,或许这样昏过去,再也不醒来,反而是种解脱。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
映入眼帘的是陆修言布满血丝的双眼,他整个人趴在床边,看起来像是哭过。
注意到我醒来,他立刻握住我的手,声音哽咽:
“暖暖,你吓死我了。医生说你失血性休克,差点就...... 差点就救不回来了。”
他把头埋进我的颈窝,肩膀不住地颤抖。
但这副深情的模样只让我觉得讽刺。
明明是他一手造成的这一切,现在又何必在我面前上演这出关心的戏码?
我轻轻推开他,强撑出一个微笑:“我没事的。不过星辰一个人在病房里,你能不能先去看看他?”
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复杂,欲言又止。
我以为他是想到儿子的遭遇而感到愧疚,却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会如此残忍。
“暖暖,医生说星辰的脑损伤是永久性的,这辈子可能都需要专人照顾。”
“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考虑...... 收养一个健康的孩子?”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一丝愧疚,有的只是急于摆脱累赘的冷漠。
他似乎误解了我的沉默,俯身亲吻我的手背:
“我知道你很难过,但与其看着星辰这样,不如给他找个弟弟或妹妹。正好林医生......”
我打断他的话:“修言,我不需要别的孩子。等我身体好一点,我们再生一个好不好?”
“你疯了吗?”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随即又意识到失态,放软了声调:
“暖暖,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怀孕就是在拿命开玩笑。”
“而且星辰需要照顾,林医生刚好想给她的儿子找一户人家领养......”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愤怒,平静地说:“好,都听你的安排。”
他露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在我额头落下一吻。
我强忍着不适,配合地微笑。
他迫不及待地说要去安排收养手续,转身就往外走。
我目送他的背影,注意到门外林玥得意的眼神,却装作视而不见。
直到确定他们都走远了,我才颤抖着手拿起他落在床头的手机。
七年的婚姻里,我从未翻看过他的手机。
就连解锁密码,都一直是我的生日。
可当我点亮屏幕的那一刻,却不是我们的结婚照。
而是林玥和陆修言一家三口的合照。
3
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我点开他的相册。
全部都是陆修言和林玥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而他却从未和我们母子合过照。
手指颤抖着往下滑,一段视频突然跳了出来。
那是星辰住院前一天的监控录像,拍摄地点是医院的儿童游乐区。
画面中,林玥的儿子晨阳正用力推搡着星辰,把他按在滑梯上。
林玥站在一旁,声音里带着刻意的惊慌:“修言,你看到了吗?星辰多凶啊,这么小就知道反抗,以后长大了肯定会欺负晨阳的!”
“这孩子太危险了,我真的好担心......”
我死死攥住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原来这就是他们设计好的剧本,用一个莫须有的罪名,亲手毁掉了一个无辜孩子的人生。
胃里翻涌着恶心感,我再也看不下去。
放下手机,我立刻给远在国外的学长拨去电话。
他在瑞士的儿童康复中心工作,那里有世界最顶尖的治疗团队。
陆修言回到病房时,我已经订好了飞往苏黎世的机票。
他看都没看我一眼,兴高采烈地宣布:“暖暖,明天我准备下班后在医院的花园举办一场特别的活动。”
“正好可以向全院同事介绍我们即将收养的孩子。”
我愣了一下,强压下心中的讽刺点了点头。
次日下午的花园里,林玥正和陆修言一起接受同事们的祝福。
他们的儿子打扮得像个小王子,骄傲地站在他们中间。
而我的儿子,却被随意地安置在角落的轮椅上,身上还穿着皱巴巴的病号服。
没人关心他是否饿了,甚至他正在艰难地把护工随手丢在轮椅上的冷掉的营养餐往嘴里送。
我冲过去抱起儿子,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陆修言立刻把我们拉进了病房里:“暖暖,星辰的情况不适合参加活动,你们就现在屋里休息吧。”
即便他极力掩饰,我还是看到了他眼中的嫌恶。
透过窗户,我看见花园的长桌上摆满了精心准备的礼物,每一件都是为晨阳精心挑选的。
但没有一样属于星辰,连祝福卡片上的名字都是晨阳的。
注意到我的目光,陆修言有些不自在地解释:“你别多想,林玥舍不得儿子,我只是想让她放心......”
话没说完,晨阳就跑了进来,扑进他怀里:“爸爸,你答应要给我买的机器人呢?”
陆修言宠溺地摸摸他的头,头也不回地抱着他离开了。
我瘫坐在床上,紧紧抱着星辰。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林玥带着晨阳拦住了去路。
她脸上挂着胜利者的微笑:“沈小姐,被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看看你这个傻孩子,怎么配和我的晨阳相提并论?”
“就算你现在还挂着院长夫人的头衔又怎样?你儿子不是还是因为我的一句话就变成了废人吗?”
她得意地大笑着,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我咬着嘴唇,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压制住想要冲上去撕碎她的冲动。
突然,她一把抓住晨阳的胳膊,狠狠地在上面掐了两下。
孩子的哭声瞬间响彻整个走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陆修言就冲了出来。
他心疼地抱起晨阳,眼中喷射着怒火:“沈暖暖!你好狠的心,居然对一个小孩子动手!”
4
我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想要为自己辩护的话在喉咙里打转,却发不出一个音节。
林玥扑进陆修言的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院长,我只是想让晨阳提前适应新家庭。可是沈小姐说我的孩子是野种,根本不配进陆家的门......”
陆修言的脸瞬间变得扭曲,他一把揪住我的手腕,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沈暖暖!我正式通知你,从今天起晨阳就是我陆修言的儿子。不管你愿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你都必须善待他!”
我捂着火辣辣的脸颊,泪水模糊了视线。还没来得及说出半个字,忽然听见星辰撕心裂肺的哭喊:
“不要打妈妈!你们这些坏人!”
我的乖孩子挣扎着从轮椅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扑向晨阳。
两个孩子瞬间纠缠在一起。
陆修言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抬腿就往星辰身上踹去。
“不要!” 我声嘶力竭地扑过去,可还是晚了一步。
星辰重重地撞在桌角上,额头瞬间裂开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汩汩流下。
我颤抖着手想要止血,可伤口太深,血越流越多。
“修言......”
我跪在地上,声音哽咽,“求求你。快送星辰去急诊室,他流了好多血......”
陆修言似乎也被眼前的场面惊到,正要上前。
林玥却发出一声尖叫:“天啊!晨阳的手臂被抓伤了!”
陆修言立刻转身查看晨阳的伤势,只见手臂上有几道浅浅的抓痕。
他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二话不说抱起晨阳就往外冲。
我的心脏剧烈抽搐起来,却还是强撑着追了出去。
在电梯口,陆修言伸手拦住我:“你别跟来。星辰本来就脑子有问题,这点小伤死不了人。”
他低头看了眼晨阳的手臂,语气越发冰冷:“倒是晨阳,他可是要继承我院长位置的人,可不能受到一点儿伤害。”
话音未落,电梯门关上,他抱着林玥母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扶着墙壁,几乎要瘫软在地。
所幸值班护士中有个年轻医生见状不对,立刻帮我把星辰送进了急诊室。
确认伤口缝合妥当后,我立刻改签了机票,抱着星辰直奔机场。
在出租车上,我给陆修言打去最后一个电话。
想着好歹夫妻一场,总该有个告别。
没想到电话一通,就传来他暴怒的咆哮:“你烦不烦?多大一点儿事儿啊还有麻烦我!”
我苦笑一声:“不用麻烦了。从此以后,我们再也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我把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寄给了他。
直到深夜,在确保林玥母子安顿妥当后,陆修言才想起今天的事。
回想起自己对我的所作所为,他心里泛起一丝不安,赶紧叫来护士长。
“星辰在哪个病房,我去看看他们。”
不到五分钟,护士长面色惨白地跑回来:“院长,我查过所有住院记录...... 沈小姐和星辰根本就没有住院!”
同时又递上了一份文件:“五个小时前,沈小姐寄来一份离婚协议。她说...... 她说她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请您以后不要再打扰她们母子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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