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生死簿,我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好疼。
从未想过的疼痛蔓延在我全身。
“你没事吧?”
顾弦许是失血过多,他看见我反常的表现,脸色苍白。
他放开林妍,走过来想将我拽起。
我却在他碰到我的前一瞬,划开空间将自己转移回了阎罗殿。
顾弦嫌我晦气。
如今我嫌他脏。
我试图起身,却没有半点气力。
一双手将我温柔托起。
我知道来人是谁,便放松地任他将我抱在怀里。
第一世的顾弦用手帕替我擦拭着额上细汗。
“晚晚,我替你不值。”
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阿弦,你不懂,我如今只想早日离开你,一人遁入轮回。”
幻影顾弦愣了一瞬,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我接着道:“我也有我的私心,我今日在人间虽救活了林妍,可他们也只有不过一日的夫妻缘分。”
我意念一动,将生死簿拿在手里翻给他看。
纵使林妍复生又能如何?
第七世的顾弦命数注定会死在他们婚礼当天。
“地府一天,人间三天,再过不久他便会回到地府,再入轮回。”
顾弦幻影将我拦腰抱起,轻柔地把我放在床榻上。
他拿起桌上的拨浪鼓摇了摇,眼神微动。
他喃喃道:“当年我们曾有机会有一个孩子,我记得你怀孕后,满心欢喜地给孩子准备着降生后的衣裳和玩具,拉着我翻着古书说要给孩子娶一个好名字。”
我的眼神延伸至窗外:“可是等我们取好了名字,准备好一切后,我却因为一次意外流产了。”
那年,土匪上山,顾弦恰好发了高热,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
待土匪闯进门,我一个怀胎六月的女子,拿着刀硬生生将他们逼退了。
可是我肚子被土匪捅了一刀。
孩子没保住,我也落下了病根,再难怀孕。
那是我们第一世唯一留下的遗憾。
顾弦与我额头相抵:
“晚晚,和我说一说吧,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我浅笑着看向他,幸好,幻影还是我记忆中那个满心满眼皆是我的顾弦。
“嗯。”
我本以为这些年,我的日子过得很乏味。
没有很多值得说起的事情。
可是我絮絮叨叨地和顾弦从下午聊到了傍晚。
此刻已不知过去了多少个一炷香的时间。
这一次顾弦出现的时间格外长。
我看向他的侧脸,意识到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见到第一世的顾弦了。
下一次失去性命,我便再不是九命阎罗了。
想到此,我不禁落下一滴眼泪。
“阿弦,下一次,我们不会再见了。”
顾弦薄唇抿成一道直线。
他说:“晚晚,不要原谅我。”
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出这句话了。
忽地,外面一阵喧闹。
牛头和马面跌跌撞撞地跑进来。
牛头:“大人!那顾弦第七世结束后回到地府疯了似地非说要见你一面,不然不肯再入轮回,马面为了拦他,马耳朵都被削了半只!”
马面:“大人!您快去看看吧,那顾弦把在奈何桥上排队等着投胎的魂灵们一脚接着一脚地踢进了忘川河,现在地府的下人们都在乘船捞人呢!您再不去管管,地府真要被他闹翻了!”
他死得倒真是快。
我唇上勾勒出一丝讽刺的笑。
“不必了,他已经找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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