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明知道丈夫睡在寡嫂的房间我却并没有声张。
而是敲开了隔壁邻居的房门,我决定给自己换一个男人。
上一世,大伯哥意外身亡,丈夫周景洪将更多时间放在了寡嫂母子身上。
我哭过,闹过,可是却被他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严厉指责,“你怎么这么冷血,她们孤儿寡母多不容易。”
最终,我因“精神失常”被他们联合送进精神病院,抑郁寡欢而死。
而周景洪和林淑芬则在我死的当天就去领了结婚证。
我的财产、我的房子、我十年的青春,全都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
再睁眼,我回到了大伯哥刚死的时候…
这一世我要让周景洪也进精神病院尝尝我曾遭受的痛苦。
1
医院的消毒水味刺鼻得令人作呕。
我站在走廊拐角,透过半开的病房门缝,看着周景洪坐在病床边,双手紧握着林淑芬的手,声线温柔,“淑芬,别怕,有我在。”
他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以后你和孩子的一切,都由我来照顾。”
林淑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她睫毛轻颤,“景洪,这样…不太好吧?薇薇会不高兴的。”
周景洪眉头一皱,语气里满是不耐烦,“谁管她高不高兴!”
“整天就知道小心眼,哪能理解我们现在的痛苦,淑芬,你放心,我会处理好一切。”
这一幕多么熟悉啊!
上一世,我就是因为撞见这样的场景,和他有了争吵,结果被周景洪反咬一口,说我不体谅刚失去丈夫的嫂子,冷血无情。
周景洪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来,躺下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想喝粥吗?”
林淑芬的声音甜得发腻,“嗯,你买的我都喜欢。”
手机震动起来,是周景洪发来的消息,“薇薇,嫂子受打击太大,一时有些不太好,我晚上不回去了。”
我盯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林淑芬前一刻还在和他眉来眼去,真没看出来,哪里受打击了。
上辈子,我回复了一连串愤怒的质问,结果被他截图发给亲朋好友,说我无理取闹,没有同情心。
这一次,我回复,“好的,你好好照顾嫂子。”
我收起手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医院走廊。
八点的钟声敲过,周景洪没回来,当然也没有任何消息。
我只是平静地拿起钥匙,走向隔壁那扇从未敲过的门。
“咚咚咚——”
门开了,梁利生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他没料到会是我,眉头微蹙,“程女士?有事吗?”
我局促的拽了拽衣角,故作胆怯,“梁处长,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
“景洪在医院照顾我寡嫂,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能不能…”
梁利生下意识后退半步,语气严肃,“这不太合适,你丈夫不在,你单独来我家…”
恰在此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卧室方向传来。
“利生,谁来了?”
梁利生转头应道,“妈,没事,是隔壁的小周媳妇儿。”
我趁机往屋内看去,只见梁母坐在轮椅上,正费力地朝门口张望。
上辈子梁利生因为工作变动和他母亲是后搬来这里的,只知道梁处长是周景洪的领导。
我因为周景洪和他寡嫂不清不楚的暧昧关系,疲惫不堪,根本无心打理和周围人的关系。
尤其还是周景洪这位严肃的直属领导。
我对这位梁母基本没什么印象,只隐约记得她后来去世时,梁利生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丧假。
“是隔壁小周的媳妇啊!”
梁母的声音温和慈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不等梁利生阻拦,我快步走到梁母面前,微微躬身,“阿姨好,我是程薇,我丈夫在医院照顾寡嫂,我一个人在家有点害怕,想问问梁处长能不能…”
2
梁利生眼神怪异,我知道一定是我那句丈夫正在照顾寡嫂触动了他。
梁母拍了拍我的手,“哎呀,可怜见的。”
“利生,让人家在客厅坐会儿怎么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思想怎么比我这老太婆还古板?”
梁利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妈,这…这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
梁母瞪了儿子一眼,转向我时又换上慈爱的表情,“小程,你别介意,我这儿子打小就死心眼,三十好几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就是太较真。”
我抿嘴笑了笑,“阿姨,梁处长这是正直。”
“其实…其实我是听说您身体不好,想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我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梁母眼睛一亮,“你会按摩吗?我这老腰啊,天天疼得睡不着觉。”
梁利生终于忍不住了,“妈,怎么好意思麻烦别人?”
“我会一点。”
我打断梁利生,直接蹲到梁母轮椅前,按上她腰部的穴位,“我奶奶以前腰也不好,我常给她按。”
梁母长舒一口气,“你按的真好,我家利生手劲儿大,按着不舒服。”
梁利生站在一旁,表情复杂地看着我。
“你丈夫在医院照顾…寡嫂?”
我手上动作不停,头也不抬地答道,“是啊,我大伯哥上周车祸去世了,嫂子伤心过度住院了。”
“景洪说他们孤儿寡母不容易,一切都由他来照顾。”
我说得轻描淡写,眼尾却扫到梁利生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显然是感觉到了其中的微妙。
按摩了约莫二十分钟,梁母的呼吸变得平稳绵长,她竟然舒服得睡着了。
我轻手轻脚地站起来,对梁利生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我该回去了。”
“谢谢您和阿姨。”
第二天一早,我特意在楼道“偶遇”了出门买早餐的梁利生。
我微笑着打招呼,“阿姨昨晚睡得还好吗?”
梁利生略显尴尬地点点头,“嗯,谢谢你,我妈说腰舒服多了。”
“我学过一些基础护理,如果阿姨需要,我可以经常去帮忙按摩。”我顺势提议,“反正我白天也是一个人在家。”
梁利生警惕地看着我,“你太客气了,我们请了护工…”
我打断他,“护工是按小时收费的,而且手法未必专业。”
“我不要钱,就当是邻居之间的互助。”
“您也不想看到阿姨总是腰疼吧?”
梁利生张了张嘴,似乎想拒绝,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那我按小时付钱给你!”
我俏皮一笑,“谈钱就太见外了!”
就这样,我获得了每天光明正大进入梁处长家的资格。
我和周景洪开启了两种极端生活。
他忙着照顾寡嫂母子,全天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我忙着围绕梁利生和他母亲打转。
小区里渐渐有了风言风语。
有人说看着周景洪和他嫂子才像是一家人,毕竟两个人总是出双入对。
“我那天看到两人好像是抱在了一起,就差嘴上了!”
“真的假的?”
“我亲眼看见还能有假?”
3
此时我正推着梁母在楼下遛弯。
梁利生现在对我再不是以前的严肃表情,已经柔和了很多,偶尔还会投来同情的视线!
有的时候能够拨动男人心弦的,往往就是从怜悯心疼开始。
我推着梁母的轮椅缓缓走过,那群聚在一起闲聊的阿姨们顿时噤了声,眼神飘忽地看向别处。
走远后,梁母突然叹了口气,“这些人啊,整天就知道嚼舌根。”
我故作不解,“阿姨,您说什么呢?”
梁母转过头,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精明的光,“别装了孩子,我都听见了。你那个丈夫和他嫂子…啧啧,不检点。”
我眼眶瞬间红了,低头掩饰情绪,“阿姨,您别这么说…景洪他只是…”
“傻丫头!”
梁母恨铁不成钢地拍了拍轮椅扶手,“我活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他们肯定有问题!”
正说着,梁利生从单元门走出来,手里拿着他母亲的药。
看到我们,他快步走来。
梁母突然提高音量,“刚才那群长舌妇说小程丈夫和他嫂子不清不楚的,你听见没?”
梁利生明显僵住了,尴尬地看了我一眼,“妈,别乱说。”
梁母替我抱不平,“我可没乱说!整个小区都在传!哪有一个小叔子整天围着寡嫂打转的,连自己媳妇都不管,像话吗?”
我适时地低下头,声音哽咽,“梁处长,您别听阿姨的…景洪他…他只是…”
梁利生的表情变得复杂,他犹豫了一下,竟伸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程,别太难过了。”
这个动作让我心头一跳。
这还是之前对我唯恐避之不及的梁处长吗?
他现在居然在安慰我?
还和我有了身体接触,这真是一大进步啊!
我正想道谢,突然听见小区门口一阵骚动。
转头看去,只见周景洪牵着他五岁的侄子,旁边跟着林淑芬,三人有说有笑,俨然一副幸福家庭的模样走了过来。
周景洪抬头看见我们,表情有些凝固。
特别是当他发现我正和梁利生站得极近时,眼中闪过愠怒。
他快步走来,强压情绪,语含质问,“你和梁处在这干什么呢?”
我没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林淑芬翘着嘴角,“弟妹,这么巧啊。”
她故意往周景洪身边靠了靠,“景洪带我和小宝出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
她说话时,手指若有似无地划过周景洪的手臂。
这亲昵的举动让梁利生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用了,我还要照顾梁阿姨。”
说完还故意往梁利生身边靠了靠。
周景洪脸色一沉,“程薇,你什么时候跟梁处长这么熟了?”
梁母突然重重地咳嗽一声,“小周啊,你这就不对了。自己天天不着家,还不许媳妇交朋友了?”
林淑芬立刻装出一副委屈的样子,“阿姨,您误会了,景洪是因为我身体不好才…”
梁利生适时补刀,“身体不好就去看医生!整天拽着小叔子不着家算怎么回事?”
周景洪愣住了,显然没想到一向严肃的领导会插手他的家事。
“梁处长,这是我们的家事。”
4
他勉强笑道,伸手想拉我,“薇薇,我们回家说。”
我躲开他的手,往梁利生身后缩了缩。
这个动作彻底激怒了周景洪,“程薇!你什么意思?”
林淑芬的脸涨得通红,突然捂住心口,夸张地摇晃了一下,“景洪,我…我有点不舒服…”
周景洪立刻紧张地扶住她,完全忘记了他的妻子——我就站在面前。
我冷眼看着这一幕,轻声对梁利生说,“梁处长,我们回去吧,阿姨该吃药了。”
周景洪当晚十点多才回来,一进门就脸色阴沉。
他一把将钥匙摔在我面前的茶几上,“程薇!你给我解释清楚!”
“你和梁利生到底怎么回事?”
我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头也不抬地回道,“就是你看到的那样。”
他几步冲到我面前,一把夺过我的书,“我看到的哪样?”
“你当我瞎吗?你们俩站得那么近,他还帮你说话!”
我这才抬起头,平静地看着他扭曲的脸,“比起你和林淑芬出双入对,我们这算什么?”
“你!”
周景洪被噎住,随即恼羞成怒,“那能一样吗?淑芬刚失去大哥,我只是在照顾他们母子!”
我冷笑,“是啊!你天天在床上照顾林淑芬。”
“放屁!”
他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倒是你,整天往单身男人家里跑,你还要不要脸?”
我站起身,直视他的眼睛,“我就算再不要脸,也没有去睡自己大哥的女人。”
“啪!”
一记耳光突然甩在我脸上,火辣辣的疼。
我捂着脸,一脸愤怒的看着他!
“你打我?”
周景洪似乎也被自己的举动惊到了,但很快又暴躁起来,“打你怎么了?你这种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打!”
我拿起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了梁利生的电话,却故意没接通就挂断。
周景洪警惕地问,“你干什么?”
我擦掉嘴角的血迹,“我要让你的直属领导知道,你不仅出轨,还家暴。”
“你胡说八道!”
说着,他更愤怒了,伸手就要抢我手机。
我灵活地躲开,跑到门口,“你再动我一下试试?梁处长就住隔壁,信不信我马上喊人?”
周景洪气得攥紧了拳头,随时处在暴怒的边缘,却没有再动手。
他抓起外套,恶狠狠地说,“行!你有本事!我走!你等着离婚吧!”
“砰!”
门被重重摔上,震得墙上的画框都晃了晃。
我长舒一口气,这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痛。
去浴室照镜子,半边脸已经肿了起来,嘴角还渗着血丝。
刚想用冰袋敷上,突然想到这是个博同情的好机会,我直接拿出手机给梁利生发了短信,“我被打了,你能来看看我吗?”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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