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和沈砚舟婚后第五年,我成了他恨之入骨的女人。
他将青梅竹马林瓷接回我们的婚房,如珠似宝地疼宠她。
我成了林瓷的贴身保姆,为她端茶送水,甚至连贴身衣物都要我亲自手洗。
我没吭声,只是在医院拿到体检报告那一刻,笑了。
晚期癌症,一个月都撑不到。
林瓷故意拱火,将我病历发给沈砚舟。
却换来一句:“我最恨你这副装可怜的恶心嘴脸,小瓷,你别惯着她。”
“连身体都拿来开玩笑,小心一语成谶!”
我没有过多争辩,只是将有我的照片通通裁下烧掉,又写好了遗书,拟好了离婚协议。
走的时候,我只带着一纸诊断。
后来却听说,那位不可一世的沈总,莫名成了疯子。
......
“宋知言,我让你上桌了?你就跟狗似的舔着脸上来?”
“照照镜子看看你什么模样,站我身边我都嫌丢人。”
众人的哄笑声中,我垂下手,捏紧裙摆。
沈砚舟坐在灯红酒绿的酒桌边,夹起一筷子菜递给林瓷,似笑非笑地打量我。
他眼中的嫌弃明显极了,似乎已经忘了,这身衣服是他最喜欢的风格。
三年前他生日,反倒给我送了这份礼物。
我穿着它,给他亲手做了一桌菜。
他吃得眉眼带笑,最后把我抱到厨房,说:“这辈子有你就够了。”
我因此一直不舍得穿,直到现在才上身第二次。
原来,他已经不喜欢了。
我低下头,不让任何人看到我脸上的表情。
林瓷坐在他右边,轻轻用肩膀去撞沈砚舟,娇嗔道:“砚舟哥,宋姐姐是你老婆诶,你嘴这么毒干嘛,小心她不要你了!”
“她会?”
沈砚舟冷笑,修长的手指握着酒杯,眸色淡得像一滩死水。
“宋知言脸皮厚着呢,说她两句而已,也没说错她。”
他温柔地替林瓷整理头发:“现在出席宴会都是你陪着我,你比她大方,比她好看,更能给我撑场面,她除了会给我添堵,什么都做不到。”
原来我在他眼中是这样的。
我抬头看他。
他眼神冷得像从前那个替我挤地铁、在工位上给我送热奶茶的人从未存在过。
一年前的那场火灾,烧掉的不止是那栋别墅,还有沈砚舟所有的温柔。
从火灾之后,他就变了。
他开始疏远我,冷落我,把林瓷请回了别墅。说她这两年在国外太辛苦了,要住下来养养身体。
我不懂他怎么忽然变了。
我问过一次。
他说:“和你有什么关系?你不配问。”
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跟他之间的五年感情,原来远比不上林瓷一句撒娇。
饭局结束后,我在车后座坐了一路,他没有看我一眼。
我以为他送我回家,可车在我们婚房门口停下后,他说:
“你先上去,我送林瓷去她住处。”
我没动。
林瓷一边拢头发一边笑:
“砚舟哥,她不会以为......你今晚要陪她吧?”
沈砚舟没说话,抽了根烟,含着火头点上。
我下了车,脚像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一阵风吹来才意识到外套还落在饭店。
独自把外套取回来后,我回了家。
门没锁,我推门进去的那一刻,看到林瓷坐在我曾经最喜欢的沙发上。
她回头笑了下:“呀,嫂子你回来了。”
我的指尖一颤,愣在原地。
“别生气哦,砚舟哥说这个料子柔软不扎人,我头晕,他怕我不舒服。”
她穿的是结婚那天,沈砚舟亲手为我选的真丝睡裙。
我记得那天他低头吻着我的肩膀,说:
“宋知言,以后你要穿一辈子,只给我看。”
现在她穿着那件衣服,坐在我家客厅,叫我“嫂子”。
林瓷笑着起身,顺手把用过的杯子塞给我:
“我口渴了,帮我洗一下。”
我接过来,指尖一烫,杯壁还是热的。
往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砚舟,竟会主动给林瓷泡茶喝。
这等待遇,就连我也从未享受过。
我拎着杯子走进厨房,一转身,泪就掉下来,滚进热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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