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蒋爷喊这口诀时，声音大的惊人。
在这片江中，不断回荡着，中气十足，洪亮极了。
我站在他身后，都感到一阵阵的心悸，不自觉的往后退了退。
不过说来也倒惊奇，口诀喊完后，蒋爷手中发出一阵绿油油的光芒。
玉竟然发光了？他张开双手，把散发光芒的玉重新戴在了脖子上。
更为惊奇的是，玉佩竟然无风自飘，就那么在蒋爷脖子上胡乱飘荡着。
我只感觉，蒋爷身上的气势变了，他站的仿佛更加笔直了，给我一种若有似无的威压。
挡在身前，好像能挡住一切的危险。
“爷去去就来。”
说完，蒋爷没有丝毫犹豫，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船上放着他脱下来的衣服，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钟。
“蒋爷，小心啊！”
我担忧的叫了一声，毕竟，眼前船底的黑影越来越多了。
几乎挤压成了一片黑水那般，少说有几十道，他真的能应付吗？
此刻，我心中的担忧达到了顶峰。
只听见水面砰砰砰，不断炸响着，没一会儿工夫，河水肉眼可见的变成了红色。
眼看河面上的红色越来越深，逐渐往四周蔓延，我吞了口唾沫，血腥味弥漫在了我的鼻息。
忽然间，船身再次左摇右晃起来，只不过这次太过强烈。
我一个没站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船上。
怕船翻了，我想努力抓住船两侧站起来，可根本无济于事。
一时间，竟然有许多血色的江水飞溅起来，不断打到了船中。
如果仔细看去，还能看到江水中夹杂着一些碎肉。
看的我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一股冰凉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我以为是江水。
可回头看去，没曾想是一只干瘪苍白的手，握住了我的手掌。
它还在不断向上攀来。
似乎想悄无声息的爬上船来。
“窝草！”
我吓得大喊一声，本能的想要缩回胳膊。
那只手也知道我发现了他，索性速度更快了，一瞬间整条胳膊从水中伸出。
尽管我努力往后缩，他还是拽住了我的手腕。
并不是我缩的太慢了，只是，这鬼东西的手臂太长了，约摸有一米五六。
不仅如此，这手臂还长满了灰白的毛，细长苍白的已经不成样子了。
活像一条白色的竹竿。
显然，这不是人的胳膊。
这怪胳膊拽我的力气太大了，我直接被拽的一个趔趄，趴倒在了船上。
我身体不断被他往江里拖着，身体像没重量似的，飞快移动着。
直到半个身子被卡在了船边，再稍稍用力，我就得要一头扎进河水里了。
水面离我鼻尖五六公分，我全身冷汗直冒。
因为，一双猩红的眼睛，就这么和我对视着。
我右手死死扣住船身，哪怕被勒的血肉都翻出来了，我也不松手。
我下去就是个死，除非，这鬼东西把我手勒断。
眼下，可能也到时候了。
我本想再坚持一下，等蒋爷在水下处理完了再上来。
可已经能听到手指头“咔咔”的声音了，马上就要断了。
“噗呲！”
一道破空声在耳边乍响，只见一把长刀“嗖”的从水中射出，如飞箭般，在空中甩出阵阵血花。
不偏不倚，刚好落在那竹竿一般的手臂上。
拽我胳膊的力陡然一松。
长刀卡在了那鬼东西的胳膊上，没有斩断的意思。
见状，我眼疾手快，立马拔出长刀，狠狠的砍在了瘦杆般的胳膊上。
一刀两断，我在惯性的作用下，一屁股坐在了船上。
看着胳膊上还挂着半截“瘦杆”，我用力把他拽了下来，一下撇进了江中。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劫后余生的感觉并不好受，我大口喘着粗气，全身都在颤抖。
“哼，你这身体真是差的没谱。”
不知道什么时候，蒋爷已经上船了。
我低头看去，除了成片的血水，我已经看不到黑影了，不到一刻钟，蒋爷就解决了？
蒋爷嫌弃的看着我，在甩着头发上的水，他胸前的玉已经黯淡了。
他不修边幅的样貌，在水下上来后，看起来更加凶狠了。
我挠头尴尬笑了笑，毕竟，从小身子弱，这副身躯，也是父母给的不是？
我迅速站了起来，双手捧着那把长刀，走到蒋爷面前，身形微微低下。
蒋爷也没废话，一把握住了刀柄。
直接把刀别在了挂玉的那条绳上，长约三四十公分的大刀，就这么挂在了他的背上。
我暗自吞了下口水，就这么挂着，不怕捅到腰子吗？
“多谢救命之恩，蒋…蒋爷，您真是......”
我发现用什么词形容都不太好，索性愣在了原地。
蒋爷见我一副惊讶的表情，只是轻轻抚摸了下刀身。
“刀钝了不少。”
他淡淡说着，我知道，他说的是刚刚没能一下砍下那怪手臂。
他在水下，还能知道船上发生的事情吗？
蒋爷转过身去，继续撑船，嘴角若有似无的上扬。
说来倒是奇怪，本来空无一人的江上，这时不知道在哪儿蹿出了许许多多的小船。
那些人船上放着货物，应该是要拉去鸦鸣镇上去卖的。
又过了片刻，一块石碑出现在出现在眼前，鸦鸣镇三个字赫然入眼。
那晚纸人老妇的模样，还刻印在我的脑海中，现在回想还心有余悸。
“过了这石碑，就是仙洞村的地盘，我是蒋家村的下九流，理应不该越界。”
“但我今天就送到底。”
我感激的点了点头，刚想说谢谢。
蒋爷却摆了摆手：“我可不想做什么好人，只是你这倒霉孩子，再遇到脏东西给你害了，爷可说不清。”
说完，我就看见一行人在围在岸边。
等船缓缓靠近人群，一个熟悉的人影映入眼帘。
我连忙激动大喊：“刘先生！”
闻言，刘瘸子身体怔了一下，连忙回过头，他见到我后，惊讶中露出一抹笑容。
刘瘸子正带着一帮人不知在忙碌什么，总之岸上乱糟糟的。
不过几秒后，刘瘸子的笑容就消失不见，反而露出凝重的表情。
我察觉到了什么，回过身去，蒋爷也在眯着眼，盯着刘瘸子。
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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