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三百双袜子，靠着一波同情股，也卖得差不多七七八八了。
剩下的估算着是二十来双左右，也是被挑挑拣拣剩下的。
这是简文轩头回做生意，源源不断的现钱到他包里。
有些不可思议。
简明月眯着红肿的眼，笑道：“爸爸，做生意是不是来钱快多了。”
按照原先定下来的价格，八分钱一双，一毛三两双，一毛八三双的卖。
还额外赠送几对纽扣，可以拿回家缝补或者做新衣服用。
卖带送的，根本不愁生意会差。
更重要的事，这些袜子虽然是袜子厂的次货。
可也是简文轩从一堆次货里面精挑细选出来的好袜子。
价格更是比其他铺子零售的便宜。
简文轩呵呵一笑，腼腆的点点头。
“那这几双，咱带回家，下回再卖。”
简文轩如此说着，简明月却觉得没必要。
“爸爸，我们再等一下，把这几双也卖掉。”
只见简明月把剩下的二十五袜子分成了五分。
每份有五双，凑成了五沓花色和样式各不相同的套组。
放在地摊上后，扯着稚嫩的嗓音。
“最后大甩卖，优惠大甩卖，卖完就没有了！”
周围的小摊不是年长的长辈，就是中年的妇女。
粉雕玉琢小丫头叫卖少之又少。
清脆的嗓音吸引了人前来。
简明月习惯了这一套模式，也顾不上简文轩。
防止客人流失，独自先一步上场。
“清仓大甩卖，两毛三买四送一，两毛三买四送一。”
在原本就便宜了的价格上，还单独送一双。
摊子上彻底的干净了。
简明月上一世独立习惯了，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还兀自的收起了铺在地上的布。
虽然不如长大之后的身体那样的轻便，但是勉强也能够把东西给收好。
她努力的干着，处于惊讶和不可思议的简文轩终于是忍不住开口了。
“明…明月，你怎么好像是变了一个人？“
简明月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年龄。
刚才似乎干了一件与年龄不符的事。
强压下忐忑和险些要暴露的情绪，扭头无辜懵懂的看着简文轩。
“爸爸，你在说什么呀？”
简文轩吞咽了一下口水，“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像个孩子，反而像个什么都懂的大人。”
简明月一呆，糟糕，得意忘形了。
以她现在这个年纪，应该去跳皮筋、伸手朝简文轩要钱买糖吃才对。
该怎么解释才好呢？
“爸爸，我已经不是五岁的我了，我已经六岁了！”
简明月一本正色，“从今以后，只有爸爸一个人抚养我了，我要帮爸爸分担，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让爸爸一个人来做！”
简明月的意思，就是在说她是在学着长大，装出大人的模样帮爸爸扛起生活的艰难。
天真稚嫩的言语，说出了时间最暖心的话。
叫简文轩一个大男人，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感动的同时也在自责自己的不对。
如果他有本事，就不会让好好三口之家分崩离析。
他的女儿也不会失去妈妈。
更不会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才六岁就要想着帮他分担生活的重担。
简文轩紧紧抱着简明月，想哭却因为在外面而坚强忍着。
“明月，爸爸承诺你。”
“努力做生意赚钱，让你住漂亮的大房子，上好的学校，穿最漂亮的衣服！”
简明月闻言，在爸爸瞧不见的地方，弯了弯唇角。
爸爸，这辈子咱们父女俩都好好的。
上辈子吃过的苦，这辈子再也不吃了。
眼神坚定的不像是一个六岁孩子会有的神色。
父慈女孝后，简文轩收拾着东西装进框里。
拿起简明月找来的纸壳子，不由的想到了钱珊珊的那句话。
叫花子......他的女儿才不是叫花子！
简明月看出爸爸要把纸壳子丢了，忙制止他。
“爸爸，这个不能丢，留着拿回来，我还有用的！”
简文轩误会了，一脸难为情，又要掂量措辞的样子。
“这个是破烂，咱家不需要捡垃圾，爸爸也不会让宝贝明月去做这种事情。”
现在在简文轩的眼里，他的宝贝女儿因为失去了妈妈。
而受了心理创伤，失去了无忧无虑的童真！
急需他这个当爸爸的给与千万倍的宠爱，来安抚女儿受伤的心灵。
看出简文轩心理状态的简明月，无奈住了。
“爸爸！”
简明月认真解释，“我才不去捡废品，我们家还没到那个地步，以后也绝对不会到那种地步！”
“我原本是打算拿这个纸壳子来写价格的，没想到妈妈她们会突然出现，就暂时用不上了！”
说着话，简明月把这个有她一半高的纸壳子推给简文轩。
“这个以后都用得上，爸爸帮我拿着！”
听了女儿的解释，简文轩立刻拿着，笑呵呵的。
“不亏是我女儿，勤俭持家，还聪明，那废纸壳子标价，不费嗓子！”
回家前，两父女又去了一趟袜子厂。
还是按斤的要了三百双。
把袜子寄存在厂子里后，二人才去站点等回村的班车。
简家的简陋夯土墙厨房里。
简文轩在炒菜，简明月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整理着今天买袜子整的钱。
一张一张叠整齐，数了一下。
面露惊喜，“爸爸，十八块七毛三！”
简文轩也意外极了，“刨去袜子的成本，还有我们来回搭车以及早中餐，那还有挣的，还不少！”
简明月心算一遍，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不算人工，净赚四块三毛三！
这差不多顶爸爸在工厂，辛苦四天左右的工资了！
沉浸在赚钱的喜悦中，脑海中猛地闪过冯慧珍红衣精致装扮出现闹事的画面。
简明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突兀开口。
“爸爸，今天妈妈穿成那样，是和那个男人领结婚证去了吗？”
上一世的她还小，唯一记得就是跟妈妈走后被带去了钱家。
搬进了狭小的楼梯间杂物房。
冯慧珍从此对她不闻不问，去哪也不带着她。
所以其余的事情，她几乎是一概不知。
连冯慧珍和钱大富什么时候领证，也不知情。
简文轩的动作一顿，言语也支支吾吾。
“不…不清楚。”
简明月知道爸爸这是在为了保护自己不伤心。
可她并不是关心冯慧珍，而是别有他事。
很重要的事。
事关她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给钱大富和冯慧珍添堵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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