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前一天,我突遭车祸双腿失去知觉。
未婚夫第一时间和我退婚,扬言不会娶一个残废。
绝望之际,顾宴舟向我求婚,答应用余生守护我。
结婚三年,人人都知顾总有个放在心尖尖上上的爱妻,谁人都动不得。
直到我在复查时,听到了他和医生的对话。
“顾总,当年您找人撞伤夫人,已经让她不能再跳舞了,为什么还要每月给她打针,让她永远站不起来呢?”
顾宴舟眼里没有丝毫温度,“谁让她挡了瑶瑶的道,若是让她康复,她又怎么会甘愿给瑶瑶当血包呢?”
“她废了就废了,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补偿她。”
我缓缓转动轮椅默默离开,一股酸楚涌上心头。
我一纸机票飞向国外,成全他和真爱。
医生刚才说的话还回荡在我耳边。
“顾总,还要给夫人腰部打麻痹针吗?”
“那次车祸她腰部受到了重创,如果长时间打麻痹针会造成永久瘫痪的。”
他还想继续劝说,可下秒就被顾宴舟不耐烦的打断。
“瘫痪就瘫痪,我巴不得她永远站不起来,这样就没人和瑶瑶争国家舞蹈团的名额了。”
“在我心里瑶瑶才是最重要的,谁挡了她的道我都不会心软。”
医生有些于心不忍,还想给顾宴舟做思想工作。
“可万一夫人知道了怎么办,她之前那么喜欢跳舞,肯定接受不了自己再无康复可能的。”
顾宴舟似乎愣了几秒,接下来说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我已经给了她顾太太的身份,这是普通人几辈子都得不来的福气。”
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去调配需要注射的药品。
我打开手机搜索他口中所说的麻痹针是什么。
当我看到重伤者使用会造成下肢瘫痪这些文字后,身子开始止不住的颤抖,泪水在眼中滚动。
简短几句话,将我这虚假的婚姻撕得粉碎。
三年前,顾宴舟把我从泥潭里拉了出来,他就像一束光一样照进了我的生活。
他说他会用一生去守护我,可我这辈子所有的苦难都是出自他的手笔。
我都个笑话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我强忍着颤抖着手打开了录像,心里就像放了铅块一样,又凉又硬。
我刚回到房间,顾宴舟便打开门走了进来。
当他看到我裸露在外的脚时,瞬间皱起了眉,大手握住我的脚,塞到自己胸膛里给我取暖。
他宠溺的揉了揉我的发顶,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老婆,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的脚不能受凉,难道你不想好了?”
他用指腹轻轻帮我按摩着脚踝上的穴位,力道恰到好处,我却遍体生寒。
我也想骗自己顾宴舟是爱我的,可我一闭上眼,他冷若冰霜的声音便在我耳边不停回荡。
他见我不是那么开心,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链来系在我手腕上。
“老婆,医生都说了,康复呢最重要的不是训练,而是要有一个好心情。”
“你想要什么就和我说,以后我出差便给你买回来。”
我默声点点头,别过脸去不想再多看顾宴舟一眼。
就在这时,顾宴舟的手机突然响起,他只是瞅了眼备注,下意识去观察我的表情。
电话接通,顾宴舟不小心点到了免提键,沈沐瑶娇俏的声音响起,飞入我耳中却觉得十分刺耳。
“阿宴,我演出八点结束,我想演出结束就能见到你!”
顾宴舟手忙脚乱的调低声音,心虚的看了我一眼。
“是瑶瑶,她在我们这有演出,我们两家又是世交,我不去接她不合适。”
他的解释连我都觉得牵强,可我实在没精力去计较这些,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我的默许,顾宴舟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在外人面前他总是喜怒不溢于言表,可此刻他脸上的喜悦却格外刺眼。
房门被关上的一瞬间,长久压抑在心头的悲愤在这时一下子全爆发出来。
哭过之后,我拨打了国外的电话。
“威廉医生,一周后我会找你去做康复。”
2
一直到傍晚,我没等来顾宴舟,却等到了沈沐瑶获奖的消息。
三年前沈沐瑶还是籍籍无名的小舞蹈演员,在我出事后,她便顶替我的位置成为领舞,事业也蒸蒸日上。
各种合作广告接踵而来,沈沐瑶几乎挑到手软,可只有我知道,这些合作方全都是看顾宴舟的面子。
曾有一合作方在酒局上多灌了沈沐瑶两杯酒,第二天便遭到了封杀,从此便查无此人。
人们都说沈沐瑶是顾宴舟心尖上的人,他非但不站出来澄清,反而送她拍卖八位数的珠宝庆生,只为了给沈沐瑶撑场面。
看着新闻图片上,顾宴舟的伞下意识朝沈沐瑶倾斜,笔挺的西装被雨淋湿大半,他看向沈沐瑶的眼里满是真挚的爱意。
我的心忍不住揪痛了起来,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如果说一开始结婚就是顾宴舟给我编织的一场虚假的梦,那现在,梦也该醒了。
我定了最近一班的机票,又让律师起草了一份离婚协议。
回到家刚推开门,便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正为沈沐瑶庆祝。
她换下了比赛时穿的芭蕾舞裙,穿着高级定制的银灰色纱裙。
那个裙子的设计图我曾在顾宴舟书桌上见到过,是他找法国首席设计师订做的,沈沐瑶穿在身上,衬托得她腰肢更加纤细。
她站在西装革履的顾宴舟身边,俩人仿佛天造地设的一对。
见我回来,顾宴舟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反应过来忘记去接我,连忙小跑过来蹲在我面前给我道歉。
“不好意思啊明月,我接了瑶瑶便往家里赶,就,就把你给忘了......”
沈沐瑶款款朝我走来,脸上挂着虚假的笑,眼里的挑衅怎么也藏不住。“明月姐,不好意思啊,阿宴都是为了急着给我庆祝才把你忘在医院的,你不会生气了吧?”
我坐在轮椅上,她就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仿佛一个胜利者一般晃了晃手里耀眼的奖杯。
“说到底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出车祸把领舞的名额让给了我,我又怎么会获得成功呢?”
她耀眼的笑容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我的心。
“恭喜你获奖。”
我淡淡开口,操控轮椅直接越过她回了房间。
可我没想到沈沐瑶居然跟了上来,当房间内只有我们两人,她也卸下了虚假的伪装,眼里满是嘲讽。
“姜明月,你装出这副死样子是给谁看?”
“你不会以为你双腿残废,就能留住阿宴的心吧,一个残废也配得上阿宴?我劝你还是少做白日梦了。”
她低头看向我盖着毛毯的腿,轻蔑一笑。
“你还不知道吧,你出车祸还是阿宴找人设计的,就连你每周输的营养液也掺了麻痹药物,它会不停侵蚀你的神经,让你再无站起来的可能。”
“只有你还傻傻的做康复训练,可残废就是残废,你永远都只能被我踩在脚下。”
她话刚说完,我便抓起桌上的水杯砸了过去。
可沈沐瑶非但不躲,反而迎着上前,任由水杯砸在她的额头。
一瞬间,鲜血直流。
她捂着头,一改刚才嚣张的模样,委屈巴巴的抹起眼泪来。
“明月姐对不起,既然你不喜欢我,我这就离开。”
“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阿宴面前......”
顾宴舟正好进门看到这一幕,冲上前来一把将我推开。
我的肩膀直接撞在桌角,钻心的疼痛瞬间袭来,疼的我倒抽一口凉气。
“姜明月你有病吧!”
3
顾宴舟歇斯底里的冲我怒吼,眼神快要冒出火来。
凡事只要涉及到沈沐瑶,他便会彻底失去理智。
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把沈沐瑶护在怀里检查她额头。
沈沐瑶缩在他怀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哭的一抽一抽的。
“阿宴,你千万别怪明月姐,都是我不好,是我自己撞得,我就不该出现在她面前。”
“你还替她遮拦!”顾宴舟双目猩红,急得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他只顾着检查沈沐瑶身上的伤口,却忽略了我也被迸溅的碎瓷片划伤了小腿,更没看到我肩膀被撞到渗出鲜血。
“都怪我不好,明月姐肯定是见我获奖心里不舒服才这么针对我的。”
她说着说着,眼泪便掉了下来,可偏偏顾宴舟最吃她这一套,一见她落泪,便什么都不管了,转头厉声斥责我。
“姜明月你别太过分,请瑶瑶回来的人是我,你有本事把气冲我身上撒!”
“你明知道瑶瑶有上镜需求还对她的脸下手,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恶毒?”
我的脸一瞬间褪去血色,顾宴舟三言两语便击垮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
顾宴舟直接将沈沐瑶打横抱起,急匆匆的送她去医院,“瑶瑶若是留下任何疤痕,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房门被他重重甩上,房间一片狼藉,只留我一个人孤独的舔舐伤口。
在擦拭碘伏的时候,我看着无名指上有些晃动的戒指,心里顿时被苦涩填满。
这个戒指是结婚时顾宴舟找设计师订做的,可当我戴上的那一刻才发现尺码大了一号。
往常我都是戴十五号,而十六号是沈沐瑶的尺寸。
这个戒指从一开始便不是为我准备的。
这三年的婚姻就像这个戒指一样,从一开始便是不合适的。
在此期间,沈沐瑶给我发来一段视频。
视频里沈沐瑶躺在病床上输液,而顾宴舟怕她手冷,居然握着输液管试图用手的温度暖热药水。
他发现沈沐瑶在拍自己,下意识对着镜头露出宠溺的笑容。
“还拍,头不疼啦?”
视频到此结束,沈沐瑶给我发来一段语音。
“我劝你但凡有点自知之明就趁早收拾东西滚蛋,阿宴爱的人始终是我,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的好。”
我坐在床上愣了好久,曾经因顾宴舟而燥热的一颗心,如今已在黑暗中冷却,最终化作灰烬,再也寻不回一丝温度。
顾宴舟彻夜未归,第二天早上回来的时候,身上还伴随着若有若无的栀子花香,我知道,那是独属于沈沐瑶的香气。
他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向我道歉。
“老婆,对不起,昨天都怪我太着急了才口不择言,你没生我气吧?”
他歉疚的看着我,想像以前一样把我揽进怀里。
可他的手刚伸过来就被我不着痕迹躲过。
顾宴舟身子一僵,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瑶瑶还要上镜,脸毁了就什么都毁了,你能理解的对吧?”
我默默点头,眼里再无任何情绪。
顾宴舟却以为我原谅了他,兴冲冲的说要给我煮馄饨吃。
可他刚走到卧室门口,就看到了我收拾好的行李箱。
“你收拾行李箱干什么?你要去哪?”
他声音一下子紧张起来,眼睛紧紧盯着我。
我强撑着露出一个轻松的笑,“都是些旧衣服,打算让下人扔掉的。”
顾宴舟不疑有他,打电话让下人给我准备了几套新衣服便下了楼。
几分钟后,我坐轮椅刚来到厨房门口,就听到顾宴舟正在和医生打电话。
“我会尽快给夫人安排流产手术,只是夫人之前身体受过重创,怀孕概率极低,您确定不留下这个孩子吗?”
“我答应过瑶瑶,我的孩子只能从她肚子里出来,况且,如果她怀孕,就没法每周给瑶瑶输血,瑶瑶的病情不能有任何耽误。”
“记住,手术做的干净点,如果可以,顺便把她的子宫摘除。”
他但手插兜,语气漫不经心,像是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
我与他仅仅一墙之隔,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
当天晚上,顾宴舟便拿来一份检查报告给我。
“老婆,上次检查发现你子宫里长了肿瘤,需要尽快做手术切除。”
第二天他便把我带到了医院进行切除手术。
麻药注射进来后,我意识逐渐模糊,却仍旧能感受到手术工具在小腹里搅动。
等我再次醒来时,顾宴舟就在我床边,一脸担忧。
“老婆,你醒了,伤口还疼吗?”
他明明像以前一样关心我,眼里却看不到半分爱意。
我低估了顾宴舟的狠心,甚至没想到他会为了沈沐瑶做到如此丧心病狂的地步。
他为了将我完全控制,简直不择手段。
不光害我失去双腿,还夺去我做母亲的权利。
出院那天,手机给我推送来一条新闻。
著名舞蹈演员沈沐瑶凭借原创作品《随风》获得舞蹈金奖
在看到作品名字的那一刻,我全身血液瞬间凝固。
4
视频里,沈沐瑶穿着一袭白裙翩翩起舞,仿佛一只飞鸟一般随风起舞。
比赛视频一经发出,沈沐瑶便获得了一众好评。
大家都被沈沐瑶视频里的舞姿惊叹,纷纷称赞她在舞蹈上的天赋。
甚至还有舞蹈大家当即表示愿收沈沐瑶为徒。
一时间沈沐瑶成为炙手可热的天才舞蹈选手。
看着那些夸赞她的评论,我勾唇露出嘲讽一笑。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被人们称为旷世佳作的《随风》,创作者其实是我这个连路都走不了的残废。
只是我没想到顾宴舟为了捧她,居然会盗取我的作品。
顾宴舟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后,见我正盯着那条新闻看,他直接坐在了我身边,无措的向我解释。
“明月,你听我说,瑶瑶参加比赛需要一个有力的作品......”
“我知道这个舞蹈是你原创,可你的腿都动不了了,就当是帮瑶瑶一把,如果你不......”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不用解释,没关系。”
顾宴舟看到我这副无所谓的模样,眼里居然闪过一丝慌乱,“明月,你怎么不生气......”
“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十分坦然的冲他一笑。
他刚想凑近一点来抱我,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沈沐瑶撒娇的声音传来。
“阿宴,你能来找我吗,我好像找不到我的演出服装了。”
顾宴舟立马将我推开,披上外套就要出去,语气难得温柔。
“我这就过去。”
他挂断电话,一边换鞋子一边嘱咐我。
“明月,我去瑶瑶那儿一趟,明天就是你生日,我肯定提前回来帮你庆生。”
我没有回应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顾宴舟一离开,我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只带了几件日常穿的衣服,其余他买给我的一件都没带。
晚上的时候,沈沐瑶给我发来一个视频。
视频角度正对着她房间的床,顾宴舟坐在床上,沈沐瑶穿着纯白色的蕾丝内衣站在他面前。
顾宴舟眼里满是对她的渴望。
没一会儿,俩人便紧紧抱在一起在床上纠缠起来。
两人情到深处时,沈沐瑶双手揽着顾宴舟的脖子轻声问他。
“你在床上也这么对她吗?”
顾宴舟语气满是不耐,“她怎么能和你比,况且她都瘫了,我根本对她提不起兴趣。”
听到这里我缓缓闭上了眼睛,将视频保存下来。
我在沙发上坐了一夜。
天亮时,顾宴舟给我发来消息说公司有事今天不能陪我。
我心底凉意四起,将早已准备好的离婚协议书放在桌上,转身去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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