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陆泽安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看不出他一点情绪。
他缓缓走近我,脸上挤出一丝故作深情的模样,嗫嚅着张开了嘴。
“清欢,别叫我为难。”
他递过来一把剪刀,金属的光泽在黯淡灯光下透着冰冷。
“不会痛的,就一瞬就好了。”
“我给你求来了顶好的金疮药。”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却还是极尽恳求地走向我。
我望着他,心口里疼到发麻。
曾经,他日日摩挲着我的手,教我抚琴。
琴弦断了,他生生为我挡下,伤口见骨也没敢动摇半分。
那时,他说舍不得让我受一点伤害。
如今,他苍白的脸只剩麻木。
“许清欢,你别不知足。”
“起码这七年,我待你没有二心。”
泪水氲在眼眶,顺着眼角滑落。
我缓缓握住剪刀,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陆泽安,这就是你对阿宁公主的爱吗?”
“没有二心,是啊,这七年你当真眷恋着阿宁公主......”
剪刀的刃口缓缓贴上小指,冰冷触感让我一颤。
我手腕轻轻发力,泪水混合着额角冷汗一起滴落。
连同着我与他七年的爱一起,清脆而决绝。
瞬间,剧痛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血汩汩涌出,滴落在地,开出一朵朵殷红的梅花。
望着那截断指,陆泽安突然笑了。
他又变得温柔,体贴,一点点为我上着药。
泪水不自觉地滑落,陆泽安只以为我是疼的。
但我知道,心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往后的日子,陆泽安又回到了从前一样。
他每日对着我,一笔一画,细致入微地勾勒出阿宁公主模样。
他扯住我的嘴角,言语里全是不容置疑:“阿宁是这般笑的。”
“嘴角再高点,为什么你总是一脸死相?”
“许清欢,你别要我恶心。”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陆泽安自觉说重话了,又把我搂紧。
他说他这辈子最对不起阿宁公主,所以为了他,一切都能做到。
我心口疼到发麻,那我呢?
算了,不被爱的人何谈愧疚?
往后,陆泽安教我阿宁公主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流转,每一次莲步轻移。
他亲自替我梳妆,手法娴熟得如同曾经无数次为阿宁公主做过一般。
眉如远黛,唇若樱桃,发间珠翠摇曳,再穿上阿宁公主常穿的锦缎。
恍惚间,连陆泽安就迟滞了一瞬。
他看着我,愈发难熬。
甚至,叫错了我的名字。
“阿宁,你知不知道这七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释然笑笑,这七年,当真难熬。
摄政王前来,陆泽安一遍又一遍捧起我的脸,对着摄政王像是展示一件得意之作。
那一瞬间,摄政王承认了他赌输了。
他讷讷地张开口:“替嫁和亲,非她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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