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未然坐下来,那条大狗一直好奇地看着自己,她便给大狗剥了一根自己带来的香蕉,大狗吃得很开心。
闭目养神了一会儿,突然门被人重重踹开,她一惊,只见几条大汉怒气冲冲地闯进来,为首的光头男满脸横肉,脖子上露出一条文身的龙爪,他吼道:“庄波在哪儿,叫他滚出来!”
大狗冲着这帮不速之客吠叫起来。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宋未然站起来问道。
“你是谁?”
“我也是来找他办事的。”
“这个王八蛋,肯定是躲起来了!他把我们老大给送进去了,我们找他算账都找好几天了!”
“听你的意思是,你们老大坐牢了?”
“是啊,都是他害的!”
宋未然嗤之以鼻:“没有人能把无罪的人送进监狱,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你们老大犯罪了。”
光头男恶狠狠地瞪她:“你TM说什么,臭娘们!我们出来混的,自有老天爷管,自有关二爷管,要他这个平头老百姓管什么闲事,看我不把他大卸八块!”
宋未然亮出证件,“你再说一遍!”
光头男惊讶地张大了嘴,目光在证件和宋未然脸上来回移动,他口气软下来,“咳,大姐,你咋不早说你是警|察哩!我刚才说着玩的,说着玩的,我们老大是罪有应得、罪有应得!那啥,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了哈!”
“站住,身份证拿出来!”宋未然拦住他们的去路。
几人互相看看,慢吞吞地交出身份证。宋未然用警务通查询,发现光头男案底累累,不过目前不是被通缉状态,他带的这几个小弟应该是刚接触社会的小流氓,只有两人有一些小偷小摸的记录。
查完之后,宋未然把他们撵走了,喃喃自语道:“这位神探每天过得什么样的生活......”
她有些等着急了,天已经完全黑了,庄波怎么还不回来?
宋未然在屋里走来走去,突然注意到大狗正在阳台上嗅着什么,她走过去凑近一看,阳台的花盆之间居然有一双脚!
她一阵错愕,赶紧蹲下查看,在阴影中朝下躺着的人悠悠地冒出一句:“饿呀,好饿呀......”
“快起来,地上这么凉!”
宋未然赶紧把他搀起来,扶到沙发上,给他倒杯热水。
这男人看起来将近三十岁,棱角分明,深眼窝,高鼻梁,浓黑的眉毛,嘴上布满胡茬,是那种浓颜的类型,就是肤色有点不健康。
他个子中等偏高,比较瘦,衣裤都很老旧,外面是一件乞丐风的亚麻长衫。
此刻他双目无神,还在嘟囔着饿了。宋未然给他剥了根香蕉,吃完之后,又喂了他两根。男人这才缓过劲来,慢慢坐起来,笑道:“好久没被女性照顾过了,谢谢,你真温柔。”
“说......说什么呢?”宋未然有点不好意思,“对了,你就是庄波前辈?”
“如假包换。”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你是来求助的刑警吧,我知道。不忙,先给我搞口吃的,附近有家肯德基,给我家芋头也买一份。”他指指蹲在旁边的大狗。
“呃,好吧,等我一下。”
宋未然跑下去买了一份全家桶,寻思应该够他们吃了。
庄波在等待的时候,已经吃了不少宋未然带来的水果,等他一看见炸鸡,又是两眼放光,打开就吃。
庄波的吃相透着一股不顾旁人的豪迈,宛如一条饿狗,相比之下,真正的狗反而显得很文雅。
吃饱之后,庄波坐在沙发上,喝着可乐,拍拍肚子,一脸惬意。
“庄大神探,你是多久没吃东西了?”宋未然忍不住问道。
“严格来说,我只是营养不良,连续吃了半个月的挂面,但这种饿得发晕的体验,也是一份宝贵的经历!”他笑道,看样子对于饿得倒在地上毫无羞耻感。
“你这宝贵的体验是被迫的吧......”
“咳,你既然来找我,对我一定有所了解吧?”庄波清下嗓子,进入正题。
“大家都说你是神探,百年难得一见的。”
“没那么夸张,顶多是十年难得一见,龙安这片土地也算是人杰地灵,之前出过更厉害的。当然,狡猾的罪犯也是层出不穷。你刚才说的大家,是指四队吗,你是四队的新人?”
“是的。”
“现在的队长是......”
“罗大龙。”
“居然是他......倒也合情合理,庸才总是比较容易被器重,因为人总是喜欢和自己相似的人。”
“你刚才的话好像在骂他?”
“不是好像,就是!”庄波笑道,又打量了下宋未然,“让我来了解一下你......你曾经生过大病,应该是甲状腺相关的疾病,比如甲状腺功能退化症......你目前和父母住在一起,家里养了一只猫,你喜欢阅读......另外,你今天和人发生了冲突。”
宋未然不由得瞪大眼睛,这种被神探一眼看透的剧情,居然发生在了现实中,居然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
她惊讶良久方才开口,“看来我只能俗套地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的步伐和肩膀线条来看,你得过全身浮肿的病,另外,任谁都会注意到你那强健的体格,女性由于缺乏雄性激素,很难练得健壮,我想你大概服用过类固醇,但我感觉你也不是十分追求极致的那种人......所以综合来看,你以前得过甲状腺的疾病,服用过含类固醇类的药物,间接造就了强健的体魄。”
“没错,生病是我十几岁左右的事情,我想问一句,后遗症很明显吗?”宋未然摸摸自己的肩膀,问道。
“不,完全不明显,除了我这双眼睛没人会注意到。”
“其他的呢?”
“像你这样年龄的警|察,工作很忙,没有办法完全照顾自己,一般都会住在父母家里或者宿舍,你衣着和发型比较保守,里面露出一件土气的毛衣,大概是亲人织的,又不得不穿,显然你和长辈住在一起。你手背上有些细细的伤口,是小动物留下的,家里应该养了只猫。你指甲上的磨损像是长期翻书留下的,另外你眼睛稍有点近视,当然,最重要的依据是,你动过我的书。”庄波看向书架,“我的书是按规律摆放的,我知道你拿过那本丝绸之路,爱读书的人才会这么识货。”
“那发生冲突又是怎么看出来的?”宋未然饶有兴趣地问。
“当警察需要注意仪容、衣着,你右边的袖口少了一颗纽扣,你的鞋子被人踩过,这显然是今天发生的,我猜是肢体冲|突吧。”
宋未然看看袖口,惊叹于庄波的观察能力和推理能力,她赞叹地说:“不得不说,太厉害了!你对每个人都这样仔细地打量吗?”
“这已经是种习惯了,也是一种兴趣,哦,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宋未然。”
“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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