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庭璋脸色更难看,沉默了好一阵,才想到什么,“父亲不是说,过些日子要给你办认亲宴么?”
“你回来那么久,也没件像样的首饰......我不过是想着,给你量一量腕围,好找工匠给你打个镯子。”
“那倒是我误会二哥了......”
沈湘宁面上恍然,却没有在对方期盼的目光下伸手,反而好奇问。
“那二哥可想好,镯子要打什么样式的了?不若先给我看看?”
“......还不确定。”沈庭璋支吾。
那本就是他瞎掰的!
“那不如二哥把银子给我,我自己去打吧?”沈湘宁主动提议。
“恰好我近日看上了一只,可惜一直拿不出银子。”
“要多少?”沈庭璋被她绕进去了,随口一问。
沈湘宁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二十两?”
倒也不是什么大钱。
沈庭璋正要取荷包,就听人开口,“二百两。”
“多少?!”
沈庭璋动作猛然僵住,瞪大了眼。
“二百两而已,二哥从前花在沈婉身上的银子,相较起来怕是翻十倍都不止了吧?”
沈湘宁垂下眼眸,似有些黯然。
“还是二哥觉得,我配不上这么好的东西?”
“我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沈庭璋被她说的心神微乱,赶忙摇头。
又狠下心,取出荷包里的两张大额银票递给她。
“二百两就二百两!你去买吧!”
沈湘宁眸底的黯然消失,弯唇笑起来,“多谢二哥。”
伸手去接银票,沈庭璋却握的死紧,满脸肉疼。
沈家并非什么富贵人家。
加上他素日贪玩,父亲在银钱上对他的管制就更加严苛。
这二百两,已经是他大部分家当了!
最后银票还是被沈湘宁抽走了。
她满意收好,保证道:“待镯子打好了,我一定第一时间给二哥看。”
沈庭璋懵懵地点头。
随即才回过神——
他分明是来查胎记的!
怎的什么都没看成,反被讹走了二百两?
“二哥若没有其他事,就慢走不送了。”
沈湘宁并不管他的反应,重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开声逐客。
动作间,不经意露出一截手腕。
皮肤白皙细嫩,没有任何瑕疵。
沈庭璋满脸复杂地走了。
不多时,被分派出去的其他下人回来,都是满脸哀怨。
“二公子,府上的女子都被排查过了......没有您要找的,手腕带有胎记之人。”
“确定都看仔细了?”沈庭璋眉头紧皱。
“......确定。”
还因为要排查,被好几个丫鬟扇了耳光。
沈庭璋并未注意到他的异常,只是心底越发迷茫。
指使山匪的人不是沈湘宁。
甚至,那人根本不在沈家!
那还能是谁?
当日沈婉同他说的那些......
是真的么?
......
李氏被禁足,操办认亲宴一事便落到了沈承良的亲妹,沈静慈手里。
连带着库房钥匙也一起给了她。
隔日,沈静慈让丫鬟送了几匹布料到沈湘宁院中。
“这些料子都是姑奶奶挑出来的,用来给您做认亲宴上要穿的衣裳。”
“您看看,可还满意?”
沈湘宁扫了一眼,那几匹布料颜色艳丽,一摸下去触感粗糙,瞧着就不是什么好料子。
绕是青桃一个懂得不多的丫鬟,也看出了不好,“这些东西一看就是——”
话还未完,就被沈湘宁制止。
她从布料上收回手,缓慢点头,“挺好的。”
“你回去告诉姑姑,让她看着安排便好。”
丫鬟悄然松了口气,点头应是,转身退下了。
人刚一走远,青桃便忍不住打抱不平。
“小姐,您方才为何不让奴婢说?”
“那些料子,一看就是次品!只怕连那位身边丫鬟穿的都不如!”
若真穿着用这些布料做的衣裳参加认亲宴,怕是要笑掉别人大牙的。
“她是长辈,纵使挑的东西不好......若我挑剔发难,那便成我的不是了。”沈湘宁慢悠悠道。
她这位姑姑,从上辈子开始就极度贪财、爱占便宜。
与其现在去闹一通,到头来可能什么都得不到......
倒不如,先让她先占够了便宜。
等时机到了,再让她全部吐出来!
另一边。
下人运了好几箱首饰和布料进院,一粉裙少女站在箱子旁,拿起来一样一样往身上试。
“这布料摸起来可真软滑,还有这些首饰......做工如此精湛,比我以前戴的那些好多了。”
少女一边试戴一边嘟囔。
“到底是亲女儿,舅舅对那个沈湘宁可真是大方!”
这些东西,换做以往,她一年到头来,都不一定有机会能添上几样。
“亲女儿又如何?如今操办这些事的是我,要不要给她,给她什么料子,不还是由我说了算?”
沈静慈嗤笑,满是不屑。
从前李氏把持着沈家账目,她想多要几十两银子,都是难于登天。
现在好不容易得了机会,她可不得给自己母女俩多挣些好处。
“不过......”
奚瑶顿了顿,总归有些放心不下,“舅舅都说了,那宴席是要风光大办的。”
“您只给她些次等的布料和首饰,万一她闹到舅舅那里去,怎么办?”
“她一个乡下来的丫头,哪里懂得这些?只怕我送去的那几匹料子,都是她从前见也见不到的。”
“至于宴席......料子我已是提前让她瞧了,她自己也是满意的。”
“出了丑,还能怪到我头上不成?”
“还是娘亲想的周到。”
奚瑶也渐渐放心了,没再多想,继续试起其他首饰来。
沈静慈取了一支金簪,别在她发间。
“这些名贵首饰,还是要我们家瑶儿,才能与之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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