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许清浅结婚五年,我上过无数次手术台。
直到第九十九次手术,无意间听到她和助理的对话。
「清浅姐,听说燃哥回来了,要是他看见一个从头到脚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会不会笑喷?」
她盯着夜燃照片有些出神,「他答应过我,只要找到一个人替他坐牢,我们就结婚。」
「那林泉哥怎么办?」
「他,不过是我和阿燃play的一环,谁要顾他的死活。」
摸着这张僵硬的面皮,心彻底寒凉。
我告诉系统:「攻略失败,清空人物记忆。」
可是后来,许清浅为了我不惜将夜燃整成我的模样。
宿主,你确定要清空记忆?
我点头,来到异世五年,攻略许清浅五年,原以为相爱抵万难,就算打破时空再也回不去又如何,现在看来是我天真了。
系统重置,五天后宿主记忆将被清空。
「林泉,这是最后一次手术了,以后你就是个完美无瑕的人。」
许清浅笑着推门进来,看见我这张脸时一怔,像在回味什么。
「嗯,我知道了。」
他心中完美无瑕的人是她的发小夜燃。
和她结婚后,她一直都不满意我身上的每一处,她说要把我打造成她最完美的作品,我信了。
五年过去,上了九十八次手术台,我早已经忘记自己原来的模样。
直到第九十九次,听到她和助理的对话。
「清浅姐,听说燃哥回来了,要是他看见一个从头到脚和自己简直一模一样的人有什么反应,会不会笑喷?」
她盯着夜燃照片有些出神,「他答应过我,只要我能整出和他一模一样的人,我们就结婚。」
「那林泉哥怎么办?」
「他,不过是我和阿燃play的一环,谁要顾他的死活。」
同事有些迟疑:「可是这几次手术,林泉哥身体明显不太好,时间这么赶会不会…。」
许清浅无所谓的态度。
「他以前当过兵,这点小手术对他来说没什么,你去准备准备。」
抽脂手术那天,因为脂肪抽的太多,术后影响皮肤血液循环,导致皮瓣坏死,疼的说不出话。
助理急忙去找她,结果她和夜燃视频通话,炫耀自己的精美作品。
削骨手术时,因为下颌角的拐点和夜燃有一分不像,她推我进去二次手术,导致我昏死一周。
还有往颅顶罐水泥风险这么大的手术,她开到一半出去接夜燃的电话,全然没有医生的职责。
「清浅,我不想整容,不想手术了。」
五年来,我第一次提出了反对,或许只要她依我一次,我的心就会动摇。
许清浅眉头一皱,语气带着怒意。
「林泉,你什么意思,答应我的说反悔就反悔,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只差这最后一场手术,我能成为全国最有名的整容医生。」
记忆中,她冲我发火的次数少之又少,还是那次我不小心打碎了她一瓶香水。
她和我冷战三个月,我买了一模一样的送给她,却被她转手送给助理。
而那瓶打碎的香水,被她一块一块的捡起来花重金请人修复。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就落了下来,她知道这是我的软肋。
我闭上双眼,总归要忘记的。
「好。」
2
被推上手术台时,她的眼底透露着兴奋。
最后一场手术是断骨增高,我和夜燃身高相差两厘米,只差最后一点,我真的和他几乎一模一样了。
「林泉,别怕,我主刀,风险不大。」
我眼底滑过一抹苦涩的笑,断骨增高风险不大,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全世界也没有几例成功的。
不过我知道我不会死,系统不会让我死,因为和许清浅结婚那天我已经选择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不回去,我死了世界会崩塌。
再有意识的时候,病房外的嬉闹声传入耳内。
「浅浅,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现在你已经是赫赫有名的许医生了,恭喜啊,等他替我去坐牢了,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是啊,我们终于能在一起了。」
我猛的咳出一大口血。
前两年夜燃因为酒驾肇事逃逸,一直躲在国外没有回来,没曾想许清浅为了他能做到这个地步。
门外的人听见赶忙进来。
许清浅眸中闪过一丝惊慌,看见被子上的血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夜燃迅速牵着她的手,道:
「浅浅,不会我刚才太高兴了,吵到林泉哥休息了吧。」
她立马否决。
「他身体好着呢,手术耽搁十几个小时也没事。」
她说的是注射轮廓手术,我整张脸因为玻尿酸中毒肿成猪头。
那晚她陪夜燃看电影,耽误了一整夜,第二天赶到的时候我还是救回来了。
身体的痛比不上心口的痛的万分之一。
夜燃朝我挑眉一笑,还真是百分之九十的像,只不过我唇角多了颗痣,也不知道许清浅为什么留着它。
「浅浅,今天是你事业走上巅峰的日子,也是咱们的特殊日子,晚上一起去庆祝。」
她点头,嘱咐我好好休息,离开了。
夜里,被夜燃的消息吵醒。
「浅浅知道我爱吃鱼,但不喜欢挑鱼刺,所以亲自动手了。」
她爱吃鱼,不爱挑鱼刺,以往她的鱼刺都是我挑的。
「浅浅给我画的石膏娃娃,是一对,她没送过你吧。」
确实没有,偶尔路过这种摊子,她看都不会看一眼。
「刚才她摸着我的脸说谁也不可以媲美,你只不过是整出来的替代品。」
是啊,我第一次见到二十一岁的许清浅时,她也是这么对我说的。
「林泉,你这张脸简直脸无人能与你媲美,好想把你收入囊中。」
她就这样站在那里,一颦一笑让我爱了整整五年。
我喜欢她直白、大胆、任性、不服输,可是这样的我已经死了。
消息停留在那句:「你的存在不过是为了顶替我的身份进监狱,林泉很快你就要去吃牢饭了。」
让他失望了,我不会坐牢。
住院第三天,我出院了,系统告诉我清空记忆还剩下四十八小时。
许清浅不在家,但家里多了套婚纱。
茶几上还放着定制婚戒,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她的婚纱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她和夜燃的。
我从她房间里翻出了关于夜燃的罪证原件,以及我那份伪造的证据。
完成时间应该是在三个月前,脸部整形恢复那天。
「浅浅,婚期就后天吧,正好爸妈都有空。」
进门那刻,许清浅见我坐着轮椅,挽着夜燃的手不自觉的松开。
「腿没好出院干什么。」
看着她脸上僵住的笑,我的心还是被刺了一下,我和她结婚那天她全程板着脸,爸妈舅舅给她红包,她当众拒绝,让大家难堪。
我以为她因为嫁人离开父母情绪低沉,直到夜燃昨夜和我说因为那天他正好要出国,她哭了一整夜不肯他走。
3
「恭喜啊,要结婚了,现在去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她对我淡薄的态度不满。
「我说过要和你离婚?我和阿燃只是逢场作戏,他爸妈催婚催的紧,都是朋友,我也只是想帮他。」
真是嘴里吐不出一句真话。
夜燃故作自责道:「浅浅,都怪我影响你和林泉哥的感情了,那婚事…。」
「就后天吧。」她说的果断。
「今晚你搬过来吧,反正林泉腿不方便,住一楼,你睡他房间,总不能让你爸妈以为我们是假的。」
一楼那个房间堆满了我的乐具,很少有人住,里面都是灰。
夜燃推门一看,叹了口气,黯然神伤。
「我都忘了林泉哥以前这双手是弹钢琴的,像我这种整日握笔的肯定比不上。」
这双手是我唯一的慰藉,十指修长,是无论怎样整形都整不出来的。
结婚头两年,她工作累了,我就弹钢琴给她听,只可惜某天回来,她突然厌倦了,把我的钢琴锁进杂货间里,不许我在她面前弹。
但我一直都没有想过荒废,大学任教课程结束后,常常去外面的教室练习。
「嗯,挺有自知之明的。」
许清浅斥责我没有礼貌。
「浅浅,你看林泉哥的手和我可不一样,万一…。」
许清浅眸色晦暗,转头和夜燃说:「等他腿好了,我会安排手指填充手术。」
夜燃笑的猖狂极了。
「我就知道浅浅心疼我。」
夜里,许清浅在杂物间陪我,检查我腿的恢复情况。
「后天应该就能下地了。」
她见我没说话,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语气软了下来。
「我和阿燃只是朋友关系,你别多想,我们也不会发生什么。」
「就连我的手都不放过,究竟是我多想还是你有意呢?」
我侧眸,想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真切的答案。
她嘴角一抽,脸色僵硬,不耐烦道:
「都已经整了这么多次,大大小小的手术都经历过了,你非要在乎这么一个小手术!」
我继续逼问:「那为什么把我整成他的样子,回答我啊!」
「我......。」
她说不出口,不过没机会了。
手机突然响起。
「浅浅,家里热水器怎么开啊,你快上来帮帮我。」
她迅速穿好衣服,径直朝二楼走去,就连一句解释的话都没空说完。
「离婚协议放在桌上了,你要去陪他,就签了。」
「离婚离婚!今天都已经第几次了,林泉既然你想离,我成全你。」
她飞速签了字,我知道她在和赌气,赌我一定会后悔。
只不过这一次不会了。
后半夜,两人在卫生间的动静我在一楼房间都能听的清楚。
夜燃挑衅般给我隔空投送了他和许清浅光裸着身子的照片。
「只要我想,浅浅只能是我的。」
我早已猜测到,乏力极了。
「既然爱她,当初为什么不和她结婚?」我问道。
「问的好,要是当初和她结婚的人是我,那我不就变成你了,你永远不懂女人,所以你才输的这么惨。」
我几乎可以想象到他那张得意嘲讽的脸。
唇瓣被我咬破了皮,我失声大笑,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说的真好。
4
转眼到了她和夜燃结婚的日子,我的腿也能走动了。
「今天来的客人不多,你也去捧个场,那晚的事我当没发生过。」
她穿着一身婚纱,淡淡道。
「到时候记得说你是他弟弟。」
「好。」
她满意地离开了。
宴席上,我望着她笑容灿烂的脸,交换戒指时的喜悦,以及众人起哄让他们接吻时的羞涩。
释然一笑,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放下了。
今天权当最后一次见面,从此形同陌路。
转身要走时,夜燃挡在我的面前。
「林泉哥既然来了,怎么不喝杯喜酒。」
许清浅有些不敢看我,她知道我酒精过敏,喝一点就会进医院。
夜燃匍匐在许清浅肩头,红着双眼。
「浅浅,是不是我惹林泉哥不高兴了,不然他干嘛把酒倒了。」
许清浅不悦地看向我,重新倒了杯酒放在夜燃的手里。
「别闹,还有客人在,给阿燃一个面子,喝了,我在这不会有事。」
接过酒杯时,夜燃紧握住我的手,眼里透露着阴寒的笑,在我耳边低声道:
「我改主意了,这么好看的手应该毁掉。」
下一瞬,酒杯被他捏碎,细细碎碎的瓷片刺入我的手心,我还没喊,他倒是疼的大叫起来。
「浅浅,我的手,林泉哥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那天不过是说了句你的手好看。」
许清浅赶紧握住夜燃的手,眸中冷若冰霜,全然没在意瓷片全都镶嵌在我的掌心,滴答滴答地流了一地的血。
「你知不知道手对阿燃有多重要,林泉你也太恶毒了。」
他的手重要,难道我就不是了?
「阿燃,别怕,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的余光瞟向我的右手,想说什么最后被夜燃凄惨的声音震慑住。
宿主,离消除记忆还有一小时,请做好准备。
若说此前种种我都能平静的放下,这一刻我的内心只有恨,恨他们连我唯一珍视的东西都要毁掉,浑浑噩噩走到一家律所。
「我要告夜燃酒后肇事逃逸栽赃陷害冒名顶替罪、故意伤害罪,这些都是证据,律师一定要帮我。」
我把所有的钱都给他了,接着因失血过多昏死过去。
宿主,您的记忆已消除。
…
宋菱在医院陪夜燃包扎好,猛的回想起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那林泉的手是不是伤的......。
夜燃还在秀朋友圈,特意又发给我。
「我老婆就是细心。」
「浅浅,今天是我们结婚,你心里可不能有别人,不然我会吃醋的。」
许清浅只能放下手机,陪他胡闹了一整天。
直到第二天一早也没见到我的人,才打了个电话过来。
「你在哪儿,怎么夜不归宿?」
「许医生,林泉哥现在在医院,你赶紧过来吧,他的手伤到神经,恐怕以后拿不起东西了。」
「而且,林泉哥醒来以后…谁也不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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