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看似是恶人,实际上,却未必是。
还有些人,看似是善人,实际上,也不一定。
我姐被恶债缠身,表面是因为无皮寨的因果,实际上,肯定还有瞎眼张在暗中使坏,否则她不可能醒不过来。
他早就知晓一切,以至于至今为止,我从没见过真正的瞎眼张。
一切操作,都是他通过电话指导我做的。
我和麻子温说的那些都是实话。
瞎眼张要我上山通过考验,当他徒弟,学习六相术,甚至明确告诉过我,通不过考验,会死。
电话里,瞎眼张一共说过两次会死,第一次是闯无皮寨,第二次是上山林。
所以这是他帮我闯无皮寨的报酬,不是奖励。
此行凶险,可见一斑。
但是我没得选,为了我姐,我不得不做。
还是那句话,李晨阳可以死,但李七七,不能......
我推开门,眼前是一片山林。
山林之中有一片空地,算我这间在内,总共六间占地不到二十平方的泥瓦房呈圆形围绕一圈。
一间占地至少二百平的黑漆砖房矗立在六间泥瓦房中间,极其扎眼。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黑漆砖房,从墙壁到屋顶被黑色油漆刷满,没有窗户,只有一扇紧闭大门,有些诡异。
什么样的房子没有窗户?
给死人住的。
我心中下意识这么觉得。
“砰!”
外围一圈,其他四间泥瓦房的房门各自被人打开,从中走出四个人,有男有女,年龄不一。
只有一间泥瓦房仍是房门紧闭,没有丝毫动作。
仿佛......这里面没有人。
“你们是谁?瞎眼张在哪?”
四个人里,有一中年男人,他身材消瘦,眼眶凹陷,就连说话都透着股沙哑与微弱,典型的垂死之相。
“孔强。”
回复他的男人比他岁数稍大,肥头大耳,大腹便便,下巴上稀稀疏疏,留着几根胡须,同黑漆砖房一样,扎眼至极。
孔强左右巡视几人一圈,开口问道:“你们四个都是来找瞎眼张的?”
“你们也是?”人群中唯一的女人是个少妇,她身材匀称,风韵犹存,眼神中夹杂一丝惊讶,“想跟瞎眼张学六相术?”
我脑袋嗡的一声,猛地回想起一切。
我姐昏迷不醒,我为了她,听信瞎眼张的话,上了那片爷爷曾到过的山林。
可不知为何,我前脚刚迈入山林,后脚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就身处在这六间泥瓦房之一。
“看来都是找瞎眼张学六相术的,咱们各自盘个底,免得乱了根。”
几人之间的交谈将我思绪拽回。
我抬头望去。
说这话的是孔强,他左右环视一圈,见众人没反应,又改口道:“就是问你们姓甚名谁,有没有家师。”
“我......咳咳......我叫宋度,哪有什么家师,快死的人了。”之前的虚弱男人一开口,没忍住咳嗽两声。
女人闻听,老实回道:“屠胜楠,没有家师。”
众人又把目光放在另外一侧从未开口的男人身上。
他二十多岁,身材匀称,脸色阴冷,说话也是言简意赅:“段悟,尚无师承。”
听得回答,几人又看向我。
我是这些人中年纪最小的,却也没心思跟他们攀交情:“李晨阳。”
“看来您各位都是没师承的白底子,我从新做个自我介绍,免贵姓孔,江湖人称半仙孔,家师收池一脉老姜头,这次来找瞎眼张,就是想跟他盘盘道,他是不是在这黑漆砖房里呢?咱们进去吧!”
听他一说,众人又把目光望向位于六间泥瓦房中间的黑漆砖房上。
几乎是下意识,大家不约而同来到黑漆砖房唯一的房门前。
靠的近了,我看到房门上挂着一把大锁。
这锁与我从前见过的所有锁头都不一样,是一张大盘,上面有六块内嵌,似乎缺少钥匙。
“瞎眼张不在家吗?不对啊,那我怎么会在这呢?”垂死鬼宋度看到那锁头,有些绝望,“我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你也昏在了山林外?”见宋度如此,屠胜楠继续问道,“是不是从哪听说了瞎眼张和六相术的传闻,刚赶到山林外就昏过去了?”
宋度与众人齐齐点头。
每个人的经历都大差不差,可我眼尖,察觉到不怎么开口的段悟盯着锁头走了神。
他突然反应过来,回头问我们:“这把锁头上的六个内嵌,是不是相牌?你们屋子里有没有相牌?”
“什么是相牌?”那个所谓的收池一脉孔强挑了挑眉。
看得出来,他是真不知道。
段悟没回应,只是径直回到自己那间泥瓦房里找寻着什么。
没多久,段悟回来,手中多出一张令牌模样的东西,纯木质,上面刻有“剃肉尸”三个大字。
他又将这所谓的相牌安装在那把锁头上,完美嵌合其中一个。
众人见他如此,纷纷回屋翻找起来。
我借机重新审视一遍我所身处的屋子。
这屋子很小,二十平方左右,内置简单,只有一张床和一把椅子,甚至连个电灯泡都没有,却弥漫着一股极其恶心的腐臭味。
属于我的这块相牌正安静躺在我枕边。
我拿起一看,相牌上刻有不同于剃肉尸的三个大字——“阴斑鬼”。
同时,阴斑鬼相牌下,还有一张小纸条,上面用铅笔潦草写着:相牌血契,宿主非死而不可替换。
我轻皱双眉,没看懂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将纸条随手装进兜里,原路返回。
其他几人找寻相牌的速度各有不同,其中屠胜楠回来的最晚,脸色甚至有些难看。
众人没在意,各自上前将相牌安装于怪锁上。
全部装完,却发现六块内嵌还缺一块。
我仔细望去,五块相牌上都有刻字,分别为:脑蛊人、夜魂神、阴斑鬼、剃肉尸和戏种妖。
还缺的那块相牌应该也有字,就是不知是什么字。
“咱们是不是应该有六个人?”宋度咳嗽两声,对众人问道。
听他一提,众人突然想起,六间泥瓦房里只有五间开了门,还有一间房门紧闭,也没从里面出来过人。
“你看咱几个,还把那个兄弟给忘了,都等会,他可能是醒的晚,我去叫一把!”孔强呵呵一笑,转身朝紧闭的那间泥瓦房走去。
我一直没开口,看着面前这三个人,心想着刚才那纸条上的话。
相牌血契,宿主非死而不可替换。
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是相牌血契?
我要不要把这话告诉他们?
正在我愣神之际,却听本该去叫人的孔强那头传来一声惨叫。
这惨叫有些突然,在这诡异肃静的山林中十分刺耳,也格外卖力,将众人全都吓了一跳。
“他......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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