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我再睁眼,怔怔地望着帐顶,分辨不出昏死前听到的是梦还是真。
萧泽坐在榻边,握着我的手叹息: “南枝,你放宽心养好身子,孩子还会有的。”
我扭过头,开口向他求证。
他避开了我的视线,并未否认: “南方水患刚退,朝臣们不为朕分忧亦不替百姓出力,反倒全盯着朕的子嗣不放。”
“你身为皇后,理应知晓朕的压力,体恤朕的不易!”
“她不过是个宫女,威胁不到你的后位,你身弱留不住孩子,安心等着做母亲便是。”
他似乎忘了,我为何会身弱,还有之前我们那三个苦命的孩儿。
当年,我与他成婚不过半载,便随他流放到宁古塔。
一路的苦自不必说,到了那苦寒之地,食物,炭火都紧着他…… 后来天下大定,我明明只是身子弱了些,汤药补品不断,祂们却怎么都不肯回来。
日盼夜盼,我终于盼到有孕。
却又……没能留下。
萧泽的压力与不易,我一直懂。
从前皇权不稳,他都能在大殿上斥责朝臣,说有我足矣,今时却不能了。
压力与不易从未变过,变的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