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没有多说话。
电话突然响起,传来很久没听到的声音: “你……做完手术了?”
听到这句包含关怀和克制的问候,眼泪突然不争气地汹涌而出。
他慌了神,声音晦涩:“很疼吗?”
我故意沉默着不回答,他叹息一声道:“都怪我,那时没有足够的勇气……” “我推掉了所有事情,晚上十点,我就会到达海城。”
“这一回,我一定会带你走,妹妹……” 他最后那一声“妹妹”,轻不可闻,却让我久久不能平静。
我勉强从床上爬起来,走到卫生间,用温水小心地擦拭脸庞和身体。
镜子里那张憔悴苍白的脸,实在不堪入目。
于是我又找护士借来粉饼和口红,勉强遮掩。
护士看我的目光透着同情,我却浑然不觉,只为了十年来的第一次相见紧张得浑身发抖。
护士离开后刚好遇上秦方野,她没忍住一把拉住他,语气严肃:“哪有你这样做人家丈夫的!
做手术的时候不见人影,到晚上才来!
你老婆害怕你嫌弃她,身子都不爽利就爬起来梳妆打扮……” 秦方野微微一愣,想起以前我曾开玩笑说,如果有一天要死,也一定要漂漂亮亮地死在爱人怀里。
他心里忽地陷进去一块,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领江妮的那天正是我们结婚五周年纪念日,可他不仅逼我搬到地下室,隔了两日又让我拿掉孩子…… 迟来的愧疚使他一时间踌躇着不敢见我,临时打电话让助理送一份礼物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