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季宴臣强行从医院带回,将我拖进别墅最深处的佛堂。
我跪在蒲团上,双腿早已失去知觉。
“诵完了吗?”江暮雪端着一碗汤走进来,白色长裙衬得她出尘脱俗。
我低头不语,腹部又是一阵熟悉的绞痛袭来。
“宴臣师兄说了,你罪孽深重,必须每天为你腹中的孽种诵经百遍,为他赎罪。”
她将那碗黑漆漆的汤药放在我面前,“我可是特意为你熬了安胎汤,听说老鼠是大补呢,你真该好好感谢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地面。
江暮雪轻叹一声,脸上是悲悯的神情:“苏清欢,你真是不懂得感恩。”
“宴臣师兄从小与我一同修行,我们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成就无上佛果。”
“是你,用下三滥的手段玷污了他,破坏了他的清修,你已是弥天大罪,现在还不知悔改。”
我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腹中的痛楚越发剧烈。
“你知道吗?”
她缓缓蹲下,凑到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像是毒蛇的信子。
“宴臣师兄每晚都会来我的房间,他说,只有我身上清净的气息,才能洗涤他被你玷污的心灵。”
“他说,触碰过你肮脏的身体后,再抱着我,才是一种救赎。”
深夜,季宴臣带着一身酒气闯进来。
“宴臣师兄,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休息。”江暮雪从他身后追上去,柔声细语地搀扶他。
季宴臣一把推开她,猩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我。
“回什么房?”
他猛地将江暮雪拽了过去。
“不要......不要在这里......”江暮雪发出惊慌的推拒。
“怎么不行?”季宴臣冷笑,声音残忍又疯狂。
“正好让她这个罪人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道侣双修!什么是真正的身心契合!”
我被迫跪在咫尺之外,被迫听着那令人作呕的声音。
江暮雪的眼神越过季宴臣的肩膀,直直地射向我,里面是毫不掩饰的胜利和挑衅。
腹部剧痛如刀绞,几乎让我昏死过去。
许久,他们终于离开。
我再也支撑不住,瘫倒在地,身体蜷缩成一团。
蒲团边,一个被遗落的文件夹,刺痛了我的眼。
是资产赠与协议。
季宴臣将他名下数额巨大的信托基金,无偿转让给了江暮雪。
理由那一栏,赫然写着——弥补其修行路上的精神损失。
我看着那几个字,忽然笑了。
我爬到书案边,拿起抄写经文的纸笔,模仿着那份协议的格式,一笔一划地写下离婚协议书。
签上名字后,我毫不犹豫地咬破手指,鲜血滴落,重重按下了血手印。
我将协议书夹在那份赠与协议后面,交给门外的佣人。
片刻,季宴臣拿着那张纸怒气冲冲撞开门,狠狠甩在我的脸上,锋利的纸张边缘划破我的脸颊,渗出血珠。
“苏清欢!”
他双目赤红,像要将我生吞活剥。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提离婚?”
“你的命,你的身体,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全都是我的!”
“我想什么时候丢掉,就什么时候丢掉!你没有资格!”
我缓缓抬起头,任由脸颊上的血滑落,直视着他那张扭曲的面容。
“季宴臣,你不是佛子。”
“你是魔鬼。”
“魔鬼?”
季宴臣重复着这两个字,喉咙里滚出低沉的笑。
他发了疯,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将我重重摔在屋子中央的蒲团上,欺身压下。
“嘶啦”一声,布料碎裂。
小腹猛地一坠。
一阵尖锐到极点的绞痛,像一只无形的手,要将我的五脏六腑都从身体里掏出来。
我抓住季宴臣的手臂,指甲深深嵌入他的皮肉。
“季宴臣......不要......求你......”
“救......救我们的孩子......”
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求他。
他的动作停顿了。
可他俯下身,凑到我耳边,声音残忍得像是地狱里的恶鬼。
“用这个孽种来威胁我?”
“你还不够资格!”
他甚至没有回头看我一眼。
一股滚烫的热流,不受控制地从我身下涌出,我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黑暗中,有一个温润的声音在我耳边不断响起。
“你弟弟走之前,最后的愿望,就是让我照顾好你,苏清欢,快点醒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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