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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鸿以为自己听错了,额边青筋猛地一跳。
可眼前铺天盖地的扬尘飞舞,大人抱紧小孩,土地隐隐震颤。
周遭只有茫然慌张的脚步,与匆促相告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尖锐耳鸣引起的头痛渐渐平息,他才完全睁开眼。
恍惚记起,刚才似乎听到了初禾的名字?
她不是还在监狱里,怎么会回村里了?
他茫然四顾,并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却听怀中的向楚楚低低抽泣起来。
“北鸿哥,刚才我好害怕,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
顾北鸿连忙温声安抚:“没事,只是附近的矿山爆炸了,没有波及到我们这里,再说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向楚楚这才抽抽嗒嗒撒起娇,拉着他快回家。
顾北鸿心疼她鼻尖都哭红了,揽紧她快步回去,没有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悲凉声音。
“初禾正路过矿洞口,估计连尸身都不好找......”
“前不久还欢欢喜喜补办了结婚酒席,现在眨眼就......都是命啊!”
顾北鸿守在家里照顾向楚楚,一晃到了晚上,他想起自己原本打算去监狱看看姜初禾,今天也去不成了。
心头刚浮现起一丝莫名的烦躁,屋外大门被敲得震天响。
“顾医生,顾医生!”
“不好了,初禾她出事了!”
顾北鸿打开门,只见邻居婶子神色悲痛怆然:“你咋还在屋里,不去找初禾?她出事了,路过矿山......”
“初禾还在坐牢,我去找她做什么,婶子你在说些什么不着四六的?”
顾北鸿拧眉打断,忽然露出了然神色:“是不是她受不了了,想让我提前接她出来,故意找借口让婶子你来说和?”
婶子一怔,张了张嘴:“她,她是真的......”
她的话语却被屋里一道娇柔声音打断。
“北鸿哥,我身上又难受了,你快来帮我看看。”
顾北鸿眉头担忧一紧,嗓音冷冷便要阖上门:
“婶子,你告诉初禾,在她没有彻底反省好之前,我是不会心软接她回来的,这一次是她做得太过了。”
砰地一声!大门被关上。
婶子听着里面隐约的动静,欲拍门的手终是放了下去,悲凉叹了声,走了。
顾北鸿关起门哄了向楚楚整夜,心想,还好没有一回村就去探监。
姜初禾果然没有乖乖知错,居然还故意托婶子来卖可怜求情。
但......没记错的话,女子监狱就坐落在离那矿山不远的地方。
村里被波及的动静都那么大,她一个人关在监狱里应该会很怕吧?
“北鸿哥,你到底哪天带我去省城啊?要不,咱们这次去就别回来了,我也是害怕那家人又找来......”
“......北鸿哥?”
向楚楚喊了好几声,顾北鸿才骤然回神似的,低头看她:“怎么了楚楚?”
向楚楚委屈咬了咬唇:
“北鸿哥,你怎么了?从昨晚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顾北鸿见不得她委屈,连忙哄着:“我这不是想着你快点好起来,就能带你去省城了。”
向楚楚这才重新笑起来,害羞又期盼地规划起两人假死后的新生活。
“到时候,我就能光明正大地陪在你身边了,我还想早点怀上北鸿哥的孩子呢......”
顾北鸿点着头,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
不知为什么。
现在听到这两个字,心底竟隐隐生出一丝烦躁。
第二天,顾北鸿才赶去卫生站值班,顺便打算问问进修何时出发。
刚出门,却看到有人在烧纸,烟熏呛鼻。
他不由皱眉,生怕那烟飘进屋里呛到了向楚楚,路过时沉沉嗤了声:
“谁在我家门口乱烧东西?真是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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