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归年在书房待了一夜。
他早上早早地去了公司,餐桌上放着他事先为我准备好的早饭。
桌上贴着便利贴,是段归年留下的。
「昨天是我情绪太激动了,记得吃完再去公司。」
这是段归年的示好,虽然句句不带道歉,但这已经是他纡尊降贵做出的最大让步。
在这种时候我都会觉得自己很可悲,段归年只是抛出一点点好处,就能让我甘之如饴。
我晃掉了脑中的胡思乱想,起身去了公司。
今天是公司部门一早订好的团建,经理将此事全权交由我处理。
一车的人到了山脚时,天上开始乌云密布。
这与天气预报的情况不同,我试探着问:「经理,今天这天气如果爬山应该会危险,要不今天的爬山就先取消了?」
我的提议遭受了她的厉声拒绝。
无奈之下,我们都兵分几路,想着早完早结束。
因为从小就方向感差,我很快就与大部队走散了。
看着眼前越来越崎岖的道路,我有些忐忑不安。
就在我准备转身时,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我尝试自救,呼救声回荡在山谷间。
天空不作美,这个时候下起了倾盆大雨,我的声音被淹没在雨声中。
身体传出强烈的刺痛感,我能感觉到自己小腿骨折了,脚踝高高肿了起来。
我强忍才让眼泪没有掉下来,哆嗦着手掏出手机。
雨水不停砸在手机屏幕上,我的指尖在输入完119后,突然鬼使神差地取消,接着拨打了段归年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
「归年,公司团建,我从山崖上摔下去了,你......」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段归年急匆匆打断了:「白柔被她丈夫打了,我现在去医院看她,你快点赶过来。」
这一刻,我的耳内不停回放着段归年的声音。
我眨眨眼睛,眨掉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的不明液体,说:「我差点就死了,归年,你听到了吗?」
电话里突然爆发了,段归年的声音满是焦急和愤怒:「杜鑫淳,你究竟在矫情什么!你既然能打电话,那不就说明根本不严重吗,你快点来医院,白柔刚才给我打电话时都哭了!」
我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
杜白柔被家暴了,不告诉我,偏偏告诉段归年,这显得可笑至极。
此时此刻,我命悬一线,段归年却在呵斥我矫情。
也许在他看来,与杜白柔有关的事情都是至关重要的。
不论什么时候,我和杜白柔成为选择的时候,杜白柔永远是所有人的必选项。
其实段归年从来都不是例外,更不是我的救星。
我哆嗦着手拨通了119,一小时后,我被放在了担架上,始终一声不吭。
我浑身都在颤抖,但是眼泪像是已经流尽了一般,我只剩下一具干枯的身体。
救我上来的消防员低头看了我一眼,说:「疼就哭出来,不要忍着。」
我痛苦地捂住了脸,假借着疼来宣泄悲伤的情绪。
消防员不动声地伸手为我挡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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