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崔器跑到李家时,已经气喘吁吁。
李家的大门紧闭,他只能翻墙进去。
他断定,徐柔和崔稚肯定是被李琅天给蒙骗了,他要去救她们出来!
当他找到徐柔时,她换上了华丽的衣装,正在对镜贴花黄。
“崔器,你怎么在这儿?”
对于崔器的到来,徐柔十分意外。
崔器一把抓住她的手,将她带到隐秘处。
“我有要紧的话要跟你说,李琅天那个王八蛋没安好心,你赶紧带着稚儿走,两天后叛军就会兵临城下,到时候整个长安都会化作火海。”
他将用命换来的竹简塞到徐柔的手中:
“两天后会有马车出城,这个是凭证,到时候你就带着稚儿走,别回来!”
说到这,崔器左右四顾,没有发现崔稚的身影,连忙问道:
“稚儿呢?”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崔稚的娇柔声。
“李哥哥,疼我......”
“稚儿,你真好看。”
崔器脸一黑。
直到这时,他才看到徐柔身上穿着红色的嫁衣!
“崔器。”
徐柔挣脱开崔器的手,缓缓走向妆台,看着铜镜里焕然一新的自己,哪里还有一点农妇的模样?
端像一个贵气逼人的夫人。
“原来我也能很美,很富贵。”
她眼中闪烁着崔器看不懂的光。
“李公子许诺我,会让我过上好日子,他会对稚儿好,也会对我好......”
崔器有些崩溃。
“你疯了?你是有夫之妇!他玩玩你而已,你还当真了?他玩够了,还要把你送给别人......”
“我不介意。”
徐柔语气平淡地仿佛再说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哪怕是玩物也好,我不想再过苦日子了。”
崔器心中一窒。
他的记忆猛地被拉回五年前的那个冬天。
他平反凯旋,在回长安的途中,遇到一伙流民。
按照规矩,流民,会以贼寇论处,斩首充功。
一双污秽的手突然抓住了他。
“求求你,我能吃苦,我什么都会,你带我走吧!”
崔器的兄弟们都劝他。
流民的话不可信,尤其是来历不明的女人,搞不好会让他栽跟头。
可他信。
他将她带回长安,与她成了亲。
成亲的那天,很拮据,只有几碗菜,一个红盖头,连一件像样的嫁衣都没有。
徐柔说:
“嫁给你,我已经很满足了。”
砰!
脚步声四面八方涌来,李家的仆人将崔器团团包围。
李琅天衣衫不整的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面色酡红的崔稚。
“崔护军,擅闯本伯府邸,你这是何故啊?”
徐柔将崔器说的那些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琅天,李琅天闻言,脸上透着压抑不住的嗤笑。
“长安要完?”
“哈......哈哈哈!”
“谎报军情,蛊惑人心,崔护军,你可知此罪当斩?”
家奴们一拥而上,将崔器按住。
有人用棍棒打在他的膝盖上,铁骨铮铮地汉子跪倒在地。
“我没有说谎!”
崔器嘶吼:
“长安守军已经跑完了!剩下的将士根本挡不住叛军的兵锋!长安已经是一座孤城......”
没等崔器说完,李琅天便打断了他:
“孤城?叛军?”
“叛军不是早就被陛下剿灭了吗?哪里有叛军?”
说罢,他看向徐柔和崔稚:
“他是你们的亲人,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
崔器期盼地看向徐柔和崔稚。
谁料徐柔看都不看他一眼:
“有罪就该罚,还请李公子秉公执法。”
崔稚咬着嘴唇,眼中闪烁着挣扎。
徐柔推了她一下:
“你都是要嫁给李公子的人了,该帮谁你不知道吗?”
崔稚闻言,攥紧拳头,低声道:
“全凭公子做主。”
前所未有的悲怆和苦涩在崔器心底蔓延开来。
他想笑,笑自己愚蠢,却笑不出声。
他想哭。
却欲哭无泪。
他挖空心思,对徐柔和崔稚掏心掏肺,可到头来,却喂了两只白眼狼。
“我有证人!”
他嘶吼着,死死盯着李琅天。
“整个长安守军可以替我做证!虎贲将领徐九洲可以为我作证!”
李琅天脸上笑容依旧。
淡淡道:
“去请徐九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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