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轻轻合上,暖阁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闻到了一种闻起来极其名贵的香料,正是皇帝刚才所说的安神香。
我依旧闭着眼放缓呼吸,维持着昏迷的假象,耳朵却竖的像雷达。
外面正殿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陛下,太子殿下他......”一个内侍小心翼翼问道。
“哼。”皇帝冷哼了一声,“翅膀硬了,心思也多了,当着朕的面都敢......”
“那崔家姑娘......”
“像......”皇帝的声音低了下去,听起来有些恍惚,“那容颜,那倔劲......太像了,当年阿晚也是这样。”
阿晚,
是我母亲的名字。
通过我幼时的奶娘我得知当年皇帝还是皇子时本没有继位的胜算,可他又不愿娶右相的女儿为后。
我母亲为了他的前途自愿嫁给了当时的永宁侯,也就是我的父亲。
结果在生下我后没多久便因父亲宠妾灭妻郁郁而终。
男人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
我就赌皇帝心中还有我母亲的位置。
这是一场豪赌,赌皇帝心里那点模糊的念想,赌他对太子日益膨胀权力的忌惮,赌这深宫里的暗流能把我推到哪个位置。
过了一会儿皇帝的心腹太监进来了,他走到塌边将药碗放在旁边的小几上低声道,“姑娘,该醒了,陛下看着了。”
我的眼睫毛极轻微的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眼神朦胧。
那心腹太监高声说,“姑娘醒了!可吓坏老奴了,陛下忧心姑娘身体特赐了安神汤药,您快趁着喝了吧!”
我看一下太监身后的皇帝,挣扎着要起身,被太监虚虚按住,“姑娘快躺着,陛下说了免除虚礼,让你好生静养。”接着便出去了。
接着皇帝坐到了旁边,“听说你是永宁侯的嫡女,如今赵氏可是你的母亲?”
“回陛下,臣女母亲早就已经去世了,她叫林锦晚,臣女这裙子便是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
皇帝不置可否,“今日太子说你与他两情相悦,想要求朕赐婚?”
我顿了顿,“回陛下,太子选妃,我父亲岂有不应之理?”
“这么说......你另有所爱?”
“是。”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皇帝。“臣女自幼倾慕一人,他如星悬夜,如月凌空,高华难攀。臣女自知微末,不敢奢求。今日得见天颜,已是毕生之幸。此生......愿长伴青灯古佛,亦不愿另嫁他人,徒增憾恨。”
皇帝不过沉默片刻就离开了,“你就在这儿好生歇着吧。”
虽然其他的话皇帝什么都没说,但是我却透过他的眼睛看到了我的母亲。
我知道,我赌赢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都住在乾元殿的暖阁里,外面天翻地覆。
太子萧炳华显然没有料到事情会如此急转直下,他几次递牌子求见皇帝都被太监以“陛下龙体欠安,需静养”为由挡了回去,他试图派人往暖阁传递消息,更是被守的铁桶一般的内侍拦下。
永宁侯府那边也炸了锅,我那父亲和小妈从狂喜到惊异不定,想打听消息却连宫门都摸不到边。
崔贞贞更是坐立不安,那张惯会装可怜的脸,只怕快要绷不住。
整个京城都流传开了太子选定的准妃拜见皇帝的时候晕倒,如今被留在宫中,皇帝如此上心,想必是认准了这个儿媳。
第三天的傍晚,皇帝的心腹太监推开了暖阁的门,“姑娘,请回吧。”
听他说完,我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直奔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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