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始有意识地减少那些维持生命的药物。
医生说,这样心脏的负荷会小一些,移植后的成功率也许会高一点。
我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因此更痛苦,或者死得更快,我只想尽可能地把一颗好的心脏留给阮昭宁。
我强忍着身体的阵阵钝痛,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情,和她一起度过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这天傍晚,我特意去市场买了新鲜的食材,想给阮昭宁做顿大餐好好补补。
她最近因为心脏的问题导致食欲不振,清瘦了不少。
钥匙插进锁孔,我还没转动,就听见屋里传来男人的说话声。
这声音很熟悉。
“昭宁,还是你这里舒服,比我之前住的那个小阁楼大多了。”
我的心猛地一颤。
是周沉光。
他是我家的养子,也是阮昭宁曾经的初恋。
他不是在国外疗养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心存疑惑,推开了门,客厅里的景象刺痛了我的眼睛。
周沉光穿着我的深蓝色浴袍,身上裹着阮昭宁的浴巾,浴袍带子随意系着,露出大片结实的胸膛。
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前。
而阮昭宁正拿着吹风机,温柔又耐心地帮他吹着头发。
她的眼神专注,仿佛像对待稀世珍宝一样。
啪嗒。
我手里的购物袋掉在了地上,声音惊动了沉浸在二人世界里的他们。
阮昭宁抬头看到了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周沉光大大咧咧地和我打了声招呼,然后闭眼继续享受阮昭宁的服务。
“阿辞,你下班回来了。”阮昭宁语气平淡地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
我没有理她,目光死死地盯着周沉光。
“他怎么会在这里?”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好不容易问出这一句。
阮昭宁皱了皱眉,似乎不满我的质问。
“沉光刚回国,身体还没完全恢复,病情很容易复发。”
“医生说他需要人照顾,家里方便一些,就让他暂时住下了。”
说完她看了看我的脸色,又像怕我不高兴似的补充道:
“你那么细心,正好可以帮我一起照看他。”
又是这句话!
又是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
我猛地想起,上次我因为劳累过度发高烧躺在医院,阮昭宁原本守在我床边。
但她接到了周沉光的电话。
电话那头只是说了一句“昭宁,我胃疼”,她就毫不犹豫地抛下正在输液的我,彻夜未归。
那时,她也是这样轻描淡写地对我说:“沉光身体弱,离不开人。”
我气得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所以你的意思是,需要我给你们腾位置是吗?”
“包括我的浴袍,还有我的女人,都得拱手让给他吗?”
我一字一句地问,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周沉光面带难色地看着我:“对不起啊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你会介意这个......”
阮昭宁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她一把挽住周沉光,厉声指责我:“谢辞!你一个大男人计较这些做什么啊!”
“你这么咄咄逼人,沉光是你的弟弟,他一向身体不好,我们应该主动照顾他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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