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粲然一笑回头:“怎么,以为我也会轻生吗?”
“不会的,霍衍,我的命很重要的。”
霍衍长舒一口气,将剪刀握在手中,从身后将其搂住,缱绻道:“拿剪刀干嘛。”
“我的头发太累赘了,阿衍,你帮我剪短吧。”她在胸前比画着:“到这里。”
她很少喊他阿衍,像是海妖塞壬的歌声,有魔力,听了就得照做。
霍衍举起剪刀,慢慢剪下。
青丝落在他的手中,收集好,他笑道:“你的所有我都会好好保存,包括头发。”
“希望如此。”
她眼中悲伤一闪而过。
他又在这里讲了许多题外话,无非是想哄着她开心,最后她忍不住问道:“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想休息一会儿。”
他挠挠头,似乎很是难以启齿,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听说鸽子汤对伤口复原很好,你能帮忙炖煮吗?”
随即换上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咬牙切齿道:“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那个女人跪地求饶的样子了,她得快点好起来才行。”
“她不是已经自杀求饶了吗?”她心头一窒:“还不够吗?”
他也答应她了都听她的,还不够吗?
还不够吗?不但是问他对慕兰珊,也问他对自己。
“远远不够!”
他们早已在割腕那天已经和解,瞒住的只有沈鹤晴。
沈鹤晴望了望窗外湛蓝的天,依旧选择装傻充愣,成全他们之间汹涌的爱意。
沈鹤晴选择答应。
她不但为霍衍洗手做羹汤,还要为他的爱人做,真是滑稽,沈鹤晴你现在真像个笑话。
鸽子汤是她亲自端进去的。
曾经弥漫着檀香味的房间,已经充斥着另一个女人的气息,是能将人溺毙的花香。
“沈鹤晴,这样你都能忍?”霍衍不在家,慕兰珊终于撕下伪装,一把将鸽子汤打翻:“你斗不过我的,霍衍爱的是我。”
她没有回答,只是可惜炖了一上午的鸽子汤,还有她手上被烫出的水泡:“不喝的话,以后都没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是霍夫人请我回来的,她从前讨厌我,不过现在看来,她更讨厌你!”慕兰珊褪去楚楚可怜的样子,只剩一副狰狞的面孔:“谁让你身上带着精神病基因呢。”
“霍家万一出了个精神病就是最大的丑闻。”
对啊,霍家当初除了看不上她的职业,更看不上她的家庭,爸爸是赌鬼,妈妈有着家族遗传精神病,也许不知道哪一天潜伏在她身上的基因就会显露。
她耸耸肩并不在乎,这些难听的话,以前几乎日日要听。
“所以,精神病你害怕了吗?”
她弯腰捡起碎瓷片,一步步靠近,唇角勾勒出诡异的笑。
推门而入的霍衍只看见这一幕,一个箭步上前,用力甩开她的手,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这一刻的担心连装都不再装了。
“阿衍,阿衍,对不起,我错了,你和太太不要伤害我好吗?”慕兰珊死死扯住他的衣摆露出惊恐的表情。
他安抚道:“没事的,没事的。”
“阿衍,我痛......”
他便焦急将人抱起,向楼下冲去,慌乱中将沈鹤晴冲撞在地。
那一地碎瓷片一个不落的扎进她的肌肤。
痛彻心扉。
她咬牙坚持,不去喊一声痛,可还是听见了风中传来心脏四分五裂的声音。
最后还是佣人将她身上的瓷片挑出,一一消毒包扎。
她只能半趴在床上,背后还是传来火辣辣的痛。
直到深夜都没办法入睡,静谧中,她听到那二人归来的声音。
慕兰珊哀求道:“阿衍,我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晚上。”
他的脚步在门前顿了顿。
到底还是离开。
去陪了那个心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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