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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开始得毫无预兆,也没有明说。
简时念没再提那晚的争执,江牧屿也没有再解释。
只是从那天起,他们之间的对话越来越少,像是突然之间,什么都被默契按了静音。
早上起床,她照常为他准备早餐,他吃完,说一声“我走了”,她点头,“路上小心。”
他们依旧睡在同一张床上,却一个靠左、一个靠右,中间像隔着一片海的距离。
江牧屿曾几次想找机会开口,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下。
他总觉得,再等等,她就会回到那个温柔懂事、什么都不计较的模样。
这天晚上,他加班回到家,客厅的灯还亮着,简时念坐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摸猫。
见到江牧屿回来,她没说什么。
倒是江牧屿见她神情平淡,终于忍不住问:“你就打算一直不和我说话?”
简时念放下书,看向他:“不说话,是我不对?”
“不是不对。”他揉了揉眉心,“是我们不该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搞得现在连话都说不好。”
“不相干?”简时念重复了一遍,语气平静,“那你总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惹我生气,图什么?”
江牧屿一噎,沉声道:“她是我手下的项目负责人,我不可能什么都不管。”
“我没要你什么都不管。”简时念起身,低头看着他,“我只是希望你想想,你们之间的边界,什么时候开始模糊了。”
她没再等他的回应,转身进了房间。
门没关,留了一条缝。
江牧屿坐在沙发上,半天没有动,桌子上摆着他爱吃的桂花藕,香味依旧,可他忽然觉得腻得很。
这已经是他们结婚七年来,最长的一次冷战了。
简时念刷牙时,看着镜子里自己毫无波澜的脸,忽然有些恍惚。
她想起刚结婚那年,两人第一次真正吵架,是因为江牧屿工作太忙,她在家等了一整夜,他却忘了说一声要加班。
那时她红着眼说:“你就算不爱我了,也别让我一个人傻等。”
他吓得连夜回家,从门口冲进来就抱住她:“我没有不爱你,我怎么可能不爱你。老婆,我就是傻。”
后来他为了哄她,把所有会议时间提前,宁愿深夜改方案也坚持每天亲自来接她下班,哪怕只是为了一起去吃一顿热腾腾的晚饭。
再后来,两人偶尔也会争执,有时候她冷着脸不理人,他就会一边端着吃的一边抱她膝盖,轻轻晃着撒娇:“江太太,哄哄我,不然我心疼得要死。”
她每次都没能忍住笑。
但现在,她笑不出来。
不是因为不生气了,而是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被一句“哄哄我”就原谅所有事。
江牧屿这几天明显也变得沉默。
他不是没意识到问题越来越严重,只是他习惯了用退让换来她的柔软,习惯了简时念那个好哄、温顺的模样。
夜里,他靠在床边,看她的背影,发出了这几天来最轻柔的一声呼唤:“简时念?”
她没动。
他以为她睡着了,直到看到她手指微微收紧,才知道她听见了。
她只是不想回头。
江牧屿心口一滞,忽然想起很多年以前,简时念笑着对他说:“你只要来抱我,我就不生气。”
可他躺上床,却莫名没了了伸出手的勇气。
这个晚上,他没有再去抱她,只是盯着天花板看了很久,脑海里反复浮现争吵时简时念说的那句。
“什么时候开始模糊了?”
冷战的第三天。
他们在餐桌上偶尔对话,简短、克制、礼貌。
“酱油放哪了?”
“橱柜左边第二层。”
“过两天有个出差”
“我晚上加班晚点回来。”
夜里,简时念照常收拾厨房,江牧屿去阳台接电话,语气不自觉柔了些:“好,我明天安排你去下个项目组,别担心,清清。”
简时念站在厨房门口,看着他背影,把手里的盘子洗干净了又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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