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严秉自己去卫生室处理了伤口,打了针破伤风。
护士边打针边和同事八卦:“103病房的那位你们都见了吗?听说她老公蹲大牢去了,这孩子也不知怀的谁的。”
“这你都看不出来?当然是她姐夫的!人家天天来医院报到,还亲手做饭菜哄周副所吃饭,就连晚上睡觉都不忘帮周副所掖被角。上次他给周副所削苹果不小心划破了条口子,周副所可是专程把主任喊过去替他包扎的呢。”
“可周副所不是已经有老公......”
“她那个老公......”护士撇嘴,一脸嫌弃,“成分不好,还投机倒把,这种男人,嫁过去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多拖累周副所啊!”
“倒也是......”
裴严秉低着头,面无表情地扔了按着针眼的棉签。
然后缓慢抬头:“我赊账。”
“钱你们去找周副所签字要。”
“就说是她蹲大牢的老公赊的。”
气氛瞬间凝滞,裴严秉没再去看两个姑娘面面相觑的神情,赤着脚,一瘸一拐地往回走。
所里在修路,满地的碎石子儿将他光秃秃的脚底磨得血肉模糊。
裴严秉却浑然未觉似的,愣生生自己走了两里路回家。
可他推门而入,却看到周柔菡和苏臻郑他们已经回来了。
门口还停着一辆黄包车,师傅正在卸货。
“你怎么现在才到?”周柔菡皱起眉头,满脸不耐,“快去准备点吃的,我和轩轩饿了。”
“对了,多做点下奶的,我奶水不够。”
裴严秉动作微顿,踉跄着踩进才换了新地板的家。
冰凉的瓷砖,一看就价值不菲。
他满是血污的脚踩在上面,让苏臻郑瞬间发出低吼:“妹夫!你怎么不冲冲脚就踩进来了?”
周柔菡也冷了神色,后退一步,眼底难掩嫌恶:“你现在怎么这么不爱干净?”
“妹夫,快,赶紧过来洗洗!”
苏臻郑冲出去,拿了水管。
裴严秉还没动,周柔菡已经强硬地把他拽过去。
冰冷的自来水瞬间朝他浇头淋下。
裴严秉滚烫的身体因此而变得瑟瑟发抖,森冷的寒意油然而起,蔓延至全身。
“哎呀,不好意思。”苏臻郑笑了声,“没把握好方向,冲你脸上了!”
裴严秉浑身发冷,脑袋发晕,已经快要彻底站不稳了!
偏周围的邻里,全都踩了石头,从墙上探出脑袋来看他热闹。
有好事的,甚至还调侃起来:“哟,周副所,您家‘狱男’出来啦?”
“幺儿,平时离这男人远些,谁知道在大牢里有没有学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可千万别被他给影响喽!”
“要我说周副所还是太善良了,要我有这么个拖后腿的老公,早把他给踹了!”
裴严秉一字不落地听着,视线下意识地转向周柔菡。
他以为,他是帮她顶罪。
她总要开口为他说上那么两句吧?
可她没有......
在晕倒前,裴严秉只看到了周柔菡转身离开的背影。
在关上房门前,她的神色冷漠至极:
“冲干净了再进来。”
就好像,他真的是什么特别脏的东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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