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有什么问题吗?你的手丑确实丑了点,但你不是每天打那么多工吗?这也做不了?”
看着他无所谓的态度,我嘴里的话突然卡在了喉咙。
我的手有伤,很严重很严重的伤,没有办法自然伸缩。
甚至只剩下一层干枯的皮。
是那年地下室着火,为了救被困在里面的江野。
我冲进去,可临走的时候却因为火势太大。
手被烧得红彤彤的柜子压了整整半个小时。
我记得,那次江野哭着将我抱进怀里:
“阿遇,你以后不要再做傻事了,不要怕,以后我就是你的第二双手。”
可现在,他却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甚至用它来践踏我,羞辱我。
我不懂人间的爱,我也不知道人类的转变为什么可以这么大。
前一秒还在为我的伤口心疼落泪的人,下一秒就可以将我的伤疤拿出来当做一道利器插入我的心口。
我努力压下心里所有的苦涩,抬头红着眼看向他:“好,我做。”
如果单方消散因果,是需要我付出巨大代价的。
这三年来,我做得已经够多了,只要最后这笔债还完,我就可以离开。
再也不回来了。
没等他们反应,我沉默着将地上的玫瑰花捡拾起来,一根根拔掉上面的刺。
上面的倒钩划破了我的手,鲜血不断从指尖涌出。
一滴,一滴,滴落在地。
狐妖最注重的就是体内的精血,精血失的越多,整个人也会越虚弱。
不多时,我的脸就因为失血过多,变得惨白。
等剥完999朵玫瑰花的时候,我整个人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
我抬头,还想看看江野有没有一丝的心软。
可全程,他都只是抱着沈枝,轻声地哄着。
仿佛我就是个人形马戏团,给他们表演,供他们戏耍玩闹。
只看了那一眼,我就收回了目光,自嘲地笑了笑。
真是想得太多了,能骗我三年的人,怎么会在此刻心软?
我将涌上喉咙的血努力往下咽了咽,抬起脚步固执再次向转盘走去。
红线又淡了,现在只差两次,我就可以离开了。
圆盘再次开始转动,只是这次却停在了去湖里捞出一个东西的惩罚上。
我站在原地,目光暗淡了两分,真是每一个惩罚都直戳我的心窝。
知道我下雪天膝盖会疼,就安排我去跳冰冷的湖。
江野挑了挑眉,正要开口,突然进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男子一进门就吆喝起来:“呦,哥又在哄我们的枝枝公主呢,这次是带了什么人过来?”
其他人也在附和着:“不愧是青梅竹马啊,这是真爱啊。”
我准备动作的身体却突然僵在了原地。
不是听到了沈枝和江野是青梅竹马,也不是因为有更多人来看我的惨剧而难堪。
而是认出了这些声音。
蛰伏在深处的痛苦记忆猛然涌上了心头。
那是我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也是我第一次想要放弃成仙,留在江野身边的时候。
当时,为了出去给江野赚点补品的钱,我主动去了烧烤店当服务员。
就在我准备收摊回家时,有一桌客人寻衅滋事。
我本不想参与,可他们却好像有目的一般,在和老板发生争执的时候,把我也拉了进去。
大大小小的拳头落在了我的背上,腰上......肚子上。
那晚我哭喊着跪求他们,放过我。
我甚至给江野打电话,想让他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
可电话通了,那头只传来一阵喘息声,随后就迅速挂断了。
直到我被打晕过去,亲自感受着一道生命在体内的流逝。
再次醒来,江野红着眼坐在床头:“阿遇,对不起,我们还会有第二个孩子的。”
现在,我才明白,原来这一切都是江野安排人做的。
原来那晚我听到的喘息声不是梦,是他和沈枝在一起的声音。
我怔愣着将怀里那个小小的长命锁拿了出来,是我刚怀孕时江野亲手做的。
那时候他还惊喜地抱着我转圈说:“阿遇,希望这个锁可以让我们的宝宝长命百岁。”
可下一瞬,他又派人亲手夺去了孩子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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