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地恋的第五年,教师男友说了55次要结束异地,来我的城市和我团圆。
可每当他准备辞掉工作时,他班上的一个女学生总会出点幺蛾子。
第一次,那女学生逃学,男友说等把她劝回学校就辞职,但这一劝就劝了一学期。
第二次,女学生和人打架受了伤,男友说等她伤好就辞职。
第三次,女学生又因为抑郁症闹自杀,男友说要等她病情稳定再辞职...
我以为他爱学生如爱子,不忍他放弃热爱的工作。
于是我就辞了高薪工作,主动来到他的城市。
结果,我刚把他的公寓打扫干净,做好饭。
他竟挽着那个女学生进了门,两人还穿着一身情侣装...
1.
“琪琪,你怎么来了?”
看到我的当下,安旭的笑容立时僵住,急忙松开了身边人的胳膊。
“你就是佳琪姐吧?我是程雪,安老师的学生。”
女孩儿抢先一步过来和我打招呼。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但她的名字我早已听安旭说过无数遍。
不叫师母,而叫姐,我和她有这么熟吗?
程雪笑起来很清纯,但那笑容却很假,还透着几分不屑。
男友赶忙过来帮我端菜,压低的声音中透着不悦。
“你过来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呢?”
我之前每次过来前都会告诉他。
这次本想给他一个惊喜,他倒先给了我一个惊讶。
我没回答,视线一直停留在他的“情侣装”上。
我们恋爱七年,异地恋五年,他从没和我穿过一次情侣装,总说那很幼稚,现在却...
“哦,今天是嘉嘉生日,我和你说过她爸爸对她不好,今天说想让我假扮一天她的爸爸。”
“这是亲子装,不是情侣装。”
亲子装?安旭还不到30岁,和18岁的程雪站一起,哪里像父女了?
“哇,好香啊。”
程雪盯着我那一桌子菜,一点儿没有要走的意思。
“小雪,留下来一起吃吧,尝尝你佳琪姐的手艺!”
“安老师你真好,我去盛饭!”
话落,程雪就轻车熟路去了厨房,谁也没问我的意见。
出来时,她端了两碗饭,分别放在自己和安旭面前。
“佳琪姐,抱歉哈,你的碗上次不小心被我给摔了,安老师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上次?”
我今天看到这碗时,还以为是安旭特地给我新买的,本还打算埋怨他,怎么买了个少女粉的颜色。
安旭眼神一慌,未等开口,程雪再次抢先:
“我爸妈有时会出差,我又吃不惯学校食堂,安老师说外面的饭不干净,就在家给我做过几次。”
“佳琪姐不介意吧?”
“老师照顾一下学生很正常,你佳琪姐当然能理解。”
说着,安旭就去厨房找了个盘子,盛出剩下的米饭,拿来筷子。
“琪琪,你先用我的碗,我用盘子,等吃完饭,我再重新给你买一个,好不好?”
他什么时候学会的做饭,之前我每次过来都是我做,他从没给我做过。
当着他学生的面,我也没好多问。
安旭盘子里的米饭很少,只有我和程雪的一半,毕竟我只做了两人份的。
看来,要不是他把碗让给我,这盘子里的饭才是程雪留给我的。
这么不客气的“客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安老师,我想吃那个...”
吃饭时,程雪总让安旭给她夹菜。
理由是今天去游乐园玩碰碰车,手臂玩儿酸了,抬不太起来。
而我这个女朋友提了一路行李,又是打扫又是做饭,我都没说自己手酸。
我喜欢的糖醋排骨没吃两口,基本都让她吃完了。
剩下最后一块时,安旭正要夹给我。
“安老师...”程雪嘟着嘴,示意她想吃。
安旭为难地看向我,我不想和个小孩儿争,主动夹给了她。
“小孩子还在长身体,是该多吃点肉。”
闻言,程雪脸色骤变,“佳琪姐才该多吃点肉,太瘦了,男人不会喜欢的。”
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我的小胸,挺了挺自己的丰满胸部。
随即筷子一夹,就把那块排骨扔给了我。
排骨没进碗,反而砸在了我的胸上。
“哎呀,安琪姐,我的手太酸了,不是故意的。”
“没事,没事,就是个小意外。”
安旭忙扯出纸巾,帮我擦衣服上的污渍,而我的牙关已然咬紧了。
2.
这小妮子也太过分了!
我本想发火,可一想到安旭说她是问题少女,又强行压下了火气。
我一大人和她一般计较,岂不是太不成熟了。
饭后,安旭送程雪回家,去了很久都没回来。
我打去电话问,他才说:
“小雪爸妈在吵架,我还在劝架,你先睡。”
看来,这女孩儿的原生家庭不怎么好,我不由生出几分同情。
等到卧室整理行李时,没想到,衣柜中竟挂着一件性感的蕾丝睡衣!
这不是我留在这儿的,也不是新的。
我立马打电话问安旭,那边沉默了片刻。
之后他才解释,程雪的父母之前有次吵得很凶,程雪吓得不敢回家,也没朋友,就在这里睡了一晚。
“当时我睡的沙发,她睡的卧室,可能走时忘了带睡衣。”
男老师留女学生在家过夜,这怎么都不合适吧?
“那你怎么不给她订酒店呢?”
安旭突然不耐烦起来。
“她哭得那么厉害,我怎么把她一个人扔在酒店?”
“身为老师,多关心一下学生怎么了?你怎么一点儿同理心都没有?”
此时,电话那头又传来程雪的哭声,安旭直接挂了。
我最见不得女孩儿哭,当下不由得反思起来。
小女孩儿喜欢性感睡衣,就像喜欢高跟鞋一样,急着长大,其实也正常。
老师偏爱可怜学生,也无可厚非,是我心思太龌龊了。
想着想着,我就把自己说服了。
因为累了一天,我没等到安旭回来就睡着了,再醒来时,他已经去学校了。
桌上留着买给我的早餐,还有一张字条:
“在家乖乖等我,我下班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安旭以前和我发完火,从不道歉,只是拐弯抹角地示好,我只当他是傲娇,从来不计较。
即便那早餐就是楼下随便买的预制包子,我还是开心地吃完了。
我们是研究生时开始的恋爱,今天是我们七周年的纪念日。
我不想他太累,就特地定了一家高档西餐厅。
让他下了班直接过来吃,顺带把已经辞职,准备在这边找工作的事告诉他。
结果,我在餐厅等了又等,都不见他过来。
打去电话一问才知道,程雪喝安眠药自杀了。
说是抑郁症发作,失控之下喝了一大把安眠药,其实也没喝太多。
她没打120,也没告诉父母,反而第一时间打给了安旭。
所幸,她没有大碍,经过医生的洗胃已经没事了。
我知道后也赶了过去。
安旭陪了她一夜,我也在那里陪了安旭一夜。
他只焦灼地望着病床上的人,却全然忘了我这个女朋友。
更别提,他压根儿就没想起来过的纪念日。
程雪醒来后,二话不说,就扑到了安旭怀里,放声大哭。
“我好害怕,好害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没事了,没事了,我就在这儿呢。”
安旭轻轻抚着她的背,语气异常温柔。
那模样,俨然一对死里逃生后重逢的爱人。
而想当初,我出车祸住了院,电话打给在异地的安旭时,他却非常冷静。
在确认我没有性命危险后,他说自己有个非常重要的教学示范课要准备。
等顺利结束后,才飞过来看我。
在医院陪我时,他还会接工作上的电话。
印象中,他从没有这样心无旁骛地守过我一夜。
我再一次说服自己,当时他只是太忙,而今天不忙而已。
3.
“安老师,我想喝佳琪姐那天做的鱼汤。”
小妮子精气神恢复过来了,就提了这么个要求。
“...琪琪,拜托你了...”
安旭恳求着,程雪看起来又很虚弱,到现在,她那出差的爸妈都没赶来医院。
我一心软,就答应了。
谁知,当我辛辛苦苦把鱼汤送来时,小妮子闻了闻,扭头就干呕起来。
“安老师,这鱼汤我喝不下去,我想吃你做的小米粥...”
我...
“好,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临走前,安旭还拜托我照顾一下程雪。
我刚想拒绝,安旭就已经跑没影儿了。
不得已,我只能当起临时护工。
程雪也毫不客气,各种使唤我。
一会儿渴了,一会儿要上厕所,一会儿要玩儿手机...
像是在挑战我的耐心底线一样。
看在她是病人的份儿上,我忍了又忍,同时也不禁怀疑起来。
她真是抑郁症吗?
据我了解,抑郁症患者根本不喜欢麻烦别人,哪里会像她这样。
好不容易熬到安旭回来,程雪的眼泪又说来就来。
“安老师,我这个病,要是考不上大学怎么办?”
“不,你会好起来的,要相信自己...”
安旭忙上前帮她擦眼泪。
“就算今年不行,还可以复读,你一定能考上。”
“那我要是复读的话,你能别辞职吗?我还想当你的学生,全校的老师我只信任你。”
安旭毫不犹豫道:“我不辞,我会陪着你,直到你考上大学!”
可在我来之前,他明明才第55次承诺过,等这学期一结束,他就辞职和我团聚。
这两天他又在忙程雪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说我已经辞职了,他不用辞了。
我一味地迁就他,他却从没考虑过我。
要喝粥时,程雪又故作虚弱,连个勺子都拿不稳。
安旭立马接过去,“我喂你。”
我一个没忍住,讽刺道:
“你刚才打游戏打得那么起劲儿,现在吃饭就不行了?”
“佳琪姐,我哪有力气打游戏,你在说什么呢?”
好啊,说谎说得这么面不改色。
“你装够了吗?敢把你的游戏记录翻出来吗?”
“我装什么了,佳琪姐,你不喜欢我就直说,为什么要诬陷我呢?”
说着,她又哭了。
“许佳琪!小雪才死里逃生回来,你干什么呢?”
安旭边给她抹眼泪,边对我怒目而视,厉声呵斥。
好像我欺负了他女朋友一样。
路过的病人家属不明真相,竟也指责起我:
“这么大个人了,欺负个小姑娘,还是个病人,也不害臊?”
我...
憋闷之际,父亲突然打来电话,“快回来,你奶奶脑梗发作,现在正在抢救。”
“她情况不好,叫上小旭,可能是最后一面了...”
我脸色突变,电话一挂,立马告诉了安旭。
谁知,他没有第一时间跟我走,反而不舍地看向了还在哭的程雪。
稍顿,才试探着和我说:
“奶奶脑梗不是第一次发作了,肯定会没事的。”
“你先回去,我等小雪爸妈一回来,就去看奶奶,好不好?”
4.
奶奶今年已经80岁了,每次见到安旭,都会拄着拐杖,给他做好吃的。
等他走时,还总给他大包小包塞各种特产,还有红包。
奶奶像疼我一样疼他,却只换来这样的结果。
“你随便!”
我没时间失望,扭头就奔向了机场。
路上,快递员打来电话,让我签收行李。
来找安旭时,我只带了一箱行李,剩下的都让快递邮过来了。
可现在看来,我裸辞过来的决定似乎错了。
“麻烦你帮我再原路寄回吧,谢谢!”
奶奶在医院昏迷了一个礼拜,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
如果,早知道她这次难逃一劫,我哪里都不会去。
直到葬礼当天,安旭才姗姗来迟,竟还把程雪带来了。
没和我说一句就对外介绍,说她是我在国外的朋友。
刚好在来的路上碰到,就一起过来了。
当着众多亲朋好友的面,我强忍着没有发飙。
私下,安旭才和我解释,程雪情绪不稳定,不放心她一个人待着,才把她带过来了。
末了还指责起我,“我以为奶奶和之前一样扛过去了,她不行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以为?一个人没有心,说再多都是浪费口舌。”
“我怎么没有心了?我坐最早一班飞机赶过来,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
这几天,我早已哭干了心力,没心情和他吵架,扭头就走。
晚上,家人们吃晚饭时,父亲问起安旭什么时候辞职回这边发展。
因为父母死活不愿意我离开家乡,我裸辞去找安旭的事还没告诉他们。
程雪坐在隔壁桌,不时看向这边的安旭,满眼依恋。
安旭回望了她一眼,支支吾吾道:“伯父,这个,我会和琪琪再商量商量。”
他每次都是单方面拖延,什么时候和我商量过?
很显然,只要程雪不想让他辞职,他是绝对不会辞的。
“你们年纪也不小了,再拖——”
我皱眉打断,“爸,其他事等忙完奶奶的葬礼再说。”
事后,安旭又跑来向我承诺:
“我一定会稳住小雪的抑郁症,等她今年考上大学,我就回来和你团圆。”
而不远处,无聊的程雪正四处瞎转,随手就拿起奶奶供桌上的葡萄吃了起来。
吃不上算,她还往奶奶遗像前的香炉里吐起葡萄籽。
每吐进去一颗,她就打个响指,好像十分得意自己的命中率。
“你TM的当这是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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