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拖着扔进泥水坑里,纸折的桃心被一点点泡碎。
脑海里不断回放他的话,悚人的寒意顺着后背窜上来。
我原以为他是恨我拆散了他和姜舒瑶,可如今看来里面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想要解释我没做过那些。
但手机铃声响起,是女儿的幼儿园班主任。
“星星妈妈,关于林应星小朋友的死因,我先前发现了一些异常。”
“她给我写了封信,希望我能在她离开后好好安慰你,但我觉得你还是亲眼看看比较好。”
我没有犹豫,冲进雨幕疯狂拦截出租车。
几次险些被撞后,有人用力拉住了我的手,是陆砚宸。
下属为他撑着伞,而他是俯瞰蝼蚁的上位者。
“起来,跟我回去道歉!”
“我说的都是真的!”
雨水混着泪水聚集在下颌,汇成一股小水柱。
他模糊的身影似乎低下来向我靠近。
头发凌乱地粘在脸上,眼睛被雨滴砸得睁不开。
我狼狈地揪着他的裤脚:“带我去囡囡的幼儿园,求你......”
女儿像是他的雷区,他突然发狂,用力掐住我的下颌:“那个孽种对你就那么重要?”
雨下得更大,我却看清了他眼中的猩红。
是一种混合着痛恨和失望的癫狂。
下颌几乎要被捏碎掉,他下了最后通牒:“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她还是我,你只能选一个。”
苍白的唇颤抖着,我红着眼一字一句道:
“囡囡是为了我才死的,我不能让她带着误会离开,我要给她一个公道。”
“别装了,小宝只是个孩子,他怎么可能杀人?”
“随你信不信,但囡囡爱我,我就不会让她失望。”
“那我呢!”男人掐着我的肩膀嘶吼道,“我那么爱你,你又为什么要让我失望!”
“我没有!囡囡是你的女儿,她姓陆,是我和你的孩子——”
火辣辣的一巴掌截断了我的话,他暴怒着让我闭嘴。
我摔在水坑里,双手被摩擦出数道血痕,尖锐的小石子卡进掌心。
细密的伤痕远不及囡囡身上的青紫。
她当时该多痛啊!
我不管不顾站起身横穿马路要徒步去幼儿园,却被他厉声呵斥。
“你要是敢去,我就打断你的腿!”
“砚宸,怎么动这么大的气?”姜舒瑶赶来,柔声安抚。
陆砚宸的怒火肉眼可见的消减,他沉声对保镖吩咐:“送她回去。”
他说完就走,并没看到姜舒瑶给保镖递了个眼色。
暴雨如注,我被手臂粗的棒球棍打成一滩烂泥。
姜舒瑶的红底高跟鞋踩在我的脸上,衬得脸颊惨白如鬼。
“你还真是下贱,这么久还掂不清自己的分量,你以为他会相信你的话吗?”
“你们那些可笑的爱情能抵挡住什么,我只动了点小手脚,就轻而易举抢走了他。”
“你连女儿都赔进去了,下一步,要赔自己的命吗?”
她大笑着,笑声盖过雷声:“虽然下贱,但我也能大发慈悲收一收。”
她和她的朋友们笑着撑伞离开,任由雨幕将我吞噬。
记忆中,我也曾淋过这样大的雨。
是七年前,和陆砚宸在雨中双向狂奔,抛下一切紧紧相拥。
最纯爱的那年,少年人炙热的爱恋抵挡了惊雷风雨。
可如今,爱到最后一片狼藉,炙热褪去只有痛恨。
手机铃声将我唤醒,是沈确的来电。
十分钟后,他驱车赶到,利落地用大衣包裹住我。
见惯污浊的顶级记者一时红了眼,哽咽着说不出半个字。
我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录音笔交给他。
“条件是......送我去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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