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长离根本没有什么!”
火把骤然亮起,裴雪舟把玩着那枚生锈的钥匙,轻笑:
“是吗?可我觉得那侍卫喜欢你喜欢得很呢。”
他说的是三年前那个雨夜。
裴雪舟一直是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他一直怀疑我和陆长离有染。
为了让陆长离供出我,他用毒鞭换着花样地折腾我。
果不其然,陆长离替我挡下了裴雪舟的毒鞭,
这更证实了裴雪舟的猜想,他勃然大怒,设计将陆长离的父亲活活毒死。
我被裴雪舟甩在了一边。
“既然你要和这种贱奴私奔,那干脆把你们一直锁在地牢里!“
江柔漫不经心地捡起囡囡的小指,突然笑了起来:
“谢棠,这么久没进食,已经饿坏了吧。”
她蛮横地将囡囡的断指塞进我嘴里:
“吃啊!学着狗一样吃干净,否则我就再断你女儿一根手指!”
我的胃里翻江倒海,无助地流着泪水。
见我把断指吞了进去,江柔才满意地离开。
她一走,我马上扣着嗓子呕吐起来。
囡囡缩在墙角,此刻却用残损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抓着自己的身体。
“阿娘......囡囡好脏......”
她把自己抓得血肉模糊。
我心疼地抱住她,眼泪止不住地掉:
“囡囡,看阿娘的眼睛!你不脏,脏的是他们!”
陆长离沉默地给囡囡披了一件衣裳。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靠在他肩头哭了起来。
陆长离发出“嗬嗬”的声音,笨拙地擦去我眼角的泪水。
这份可悲的温情还没持续多久,裴雪舟就抱着裴墨进了牢房。
孩童颈间的金光照亮了我的眼。
此刻,囡囡的长命锁却戴在一个私生子头上。
“收拾干净,别耽误今日取血。”
裴雪舟怕眼前血淋淋的场面会让裴墨受到惊吓,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囡囡刚遭受凌辱,我没想到裴雪舟连一刻都等不及,现在就要取她的血。
几个太医将囡囡压住,银刀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刀锋贴上囡囡心口时,她已经发不出尖叫。
我崩溃地想扑上去,却被裴雪舟拦住。
“等取够了血,我会让最好的太医来医治囡囡。”
囡囡枯瘦的手指扣进砖缝,腕骨上那条红绳早被血浸成黑褐色。
“阿娘......疼......”
她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涌出一股血沫:
“囡囡......乖了吗?”
她至今都以为,是自己不乖才要遭受剜心之苦。
终于,一汪鲜血送进了裴墨的口中。
裴雪舟满意地笑了笑,轻轻拍了拍囡囡的脸颊。
“多接些,阿墨的药引可差不得。”
囡囡的腿蹬了一下,腕上的红绳终于断裂。
裴雪舟有些不耐地擦掉身上的血渍,起身抱起了裴墨。
地牢外江柔正等着他,她擦了擦眼泪,开心道:
“雪舟哥哥,如今阿墨已服下药引,九百盏祈福灯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点燃了。”
裴雪舟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
“愿病痛再也不要折磨我们的阿墨。”
“愿他平安长大,永世安康。”
他挽着江柔往外走,掐着时辰点燃了九百盏祈福灯。
火光照映着他温柔的眉目,也照亮了地牢里已经没有呼吸的囡囡。
我忽然想起裴雪舟初为人父时,笨拙地抱着襁褓中的囡囡,指尖轻触她的鼻尖:
“我的小囡囡,爹爹要为你点九百盏祈福灯,佑你百岁无忧。”
这样滚烫热烈的誓言,却被他拿去喂了裴墨。
漫漫长夜,我搂紧了冰冷的囡囡。
囡囡死了,我也没必要活下去了。
可就在我要闭上双眼时,却发现怀里的身躯动了一下。
地牢阴风骤起,囡囡的眼瞳泛起蛛网般的蛊纹。
她伸出沾血的手指,在我掌心画了一个圈:
“阿娘,用我血咒死裴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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