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笑场。
上辈子她说最多判五年,结果我蹲了七年都没出来。
可见事情不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就算知道自己被忽悠了,我第一感觉也不是怪她。
毕竟都顶罪了,五年和七年有什么区别?
我只盼着,她能来看我一眼。
却到死,都没见着人影。
“行啊。”我爽快答应,“你让林嘉亲自来求我。”
沈穗闻言,不悦地抿了抿唇:“赵以,他年纪还小,心性高,你让他求你,不是要他的命吗?”
我盯着她护短的姿态,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几个月前,我高烧40度,刚入职不久的林嘉一句没经验就拉着我去陪客户喝酒。
她全程纵容着他,半点关心也没给我。
那天夜里我吐得满洗手间都是血,最后还是保安叫的救护车。
自始至终,我的命都抵不上他的尊严。
“沈穗,”我苦笑,“替他坐牢,就不要我的命了?”
她眼神闪躲了一下,手指无意识地转着婚戒。
那戒指是我陪她挑的。
当时我以为,是要留着等我们订婚用。
谁知道竟给别人做了嫁衣裳......
我仰头,眼睛发酸:“行,我帮你。”
沈穗立马就笑了,扑过来抱住我。
熟悉的香水味袭来。
从前让我痴迷,如今却熏得我头疼。
“不过我还是得见见林嘉,”我松开她,“问问具体情况。”
沈穗顿了顿:“他现在不方便......”
“那就等明天婚礼上再见吧。”
她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沈穗当然不知道警方明日会来她的婚礼抓人。
上一世,我就是在婚礼上认了罪。
当着所有宾客的面被警察按在地上戴手铐。
真正的罪犯却站在我面前,搂着我心爱的女人,冲我露出胜利者的笑。
“赵哥也有今天啊?”一些同事起哄,“平时不是仗着自己是公司元老,挺能耐的吗?”
也有人不满我作风的人借机往我脸上啐口水:“诈骗犯!活该!”
沈母更是扯着嗓子大喊:“警察同志快把他带走!别耽误我闺女婚礼!”
我当时只是挣扎着想找沈穗的眼睛:“穗穗,你说过会等——”
却被林嘉的伴郎一脚踹在腰眼上,“闭嘴,穗穗也是你能叫的?”
沈穗全程都没有动,只是把脸别过去。
那时,我以为她是于心不忍。
现在看来,她不过是嫌我脏了她的眼。
我像条死狗一样被拖出酒店时,她在抛捧花,从头到尾,没往我这边看过一眼。
带着那些窝囊的记忆走出咖啡店后。
我终于掏出手机,翻出一个很久没联系的号码。
老陈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半天,最后只回了我一句:“你他妈疯了?”
我没疯。
只是死过一次,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挂掉电话,我转头回家,跪在母亲的遗照前点了三根烟。
“妈,你可得保佑你儿子明天能顺利入狱!”
......
第二天一大早,我换上了那套最贵的西装。
上辈子我穿着这身衣服去顶罪,这辈子我还穿这身——只不过,这次是去演戏的。
婚礼现场比我想象的还热闹。
上一世我的注意力全被沈穗吸引。
看着她挽着别人的手,想着我们也曾经十指相扣......
除了不愿意给我一个名分,我们什么都做过了。
甚至她在大张旗鼓地宣布林嘉是她未婚夫后,还曾在我怀里娇喘着解释:
“他还小,总是没有安全感,给他一个名分,也是为了安抚。”
“你和他不一样。”
她总是没说清楚,我到底哪里不一样?
我没有勇气去戳破。
其实我比那个小崽子更需要她的承诺。
每次看见她摸他的头,轻声细语哄他时,我都嫉妒得发狂。
可我三十岁的人了,总不能像条狗似的摇尾乞怜,求她也给我个名分。
我只能在深夜里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看着手机里她发来的“晚安”,自欺欺人地觉得,至少她还是在乎我的。
终究,我没能成为这场婚礼的男主角。
上辈子站在婚礼现场的我,被那群同事一阵调侃,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没有闲暇功夫去欣赏这场婚礼。
现在才发现,当初苛待女儿的沈母,竟然为她包了全市最贵的酒店。
红毯铺了几十米,鲜花堆得跟不要钱似的。
我走进会场,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
不远处众人的调侃还是不可避免地钻进耳朵里。
“你们瞧,那哥们又来当隐形人了!”
“沈总今天这排场,得花他小半年工资吧?”
旁边几个老同事跟着哄笑。
有人故意大声说:“人家赵哥这叫真爱!陪沈总白手起家这么多年,连个伴郎都没混上,这境界——”
“可不是嘛!那新来那小助理,才跟了沈总几个月,现在都坐主桌了,这人啊,果然不能太佛系!”
“还小助理?以后该改口喊林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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