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跟他的第一个娃,我一定拼死护住他。
他揉着惺忪睡眼出来看见我站在门边一愣:“你咋这么早起来。” 看见桌上的油条米粥后面无表情地拿起牙刷:“以后不用早起做这些,厂里都有早餐的。” “你先吃,吃完我骑车送你去医院。” 听到他这话我心口一跳,但还是耐着性子坐在椅子上看着他。
等他洗漱完坐在桌前喝粥,我把一叠萝卜干放在他面前鼓起勇气道:“老公,有件事你必须要相信我,我肚子里怀的真的是你的孩子,元旦那晚...” 程景元把筷子一扔,不耐道:“你到底还要我说几遍,孩子孩子!你张口闭口就是这个孩子,难道你要让厂里的人都看我笑话吗?我是个男人——” “景元哥,不好了!”程景元的助理江雪脸色煞白冲了进来。
江雪会英语,在程景元身边当助理,很多外贸订单都是程景元带着她去商谈的,穿着时髦,年轻又娇俏。此时原本打理好的蓬松长发却尽显凌乱。
她大口地喘着气,眼神慌乱地看着我。
程景元看着江雪:“怎么了?着急忙慌的,张老板又提别的要求了?” “不是,是我们的丝绸布料不见了!” 程景元猛地站起身,满脸不可置信:“八匹丝绸全部不见了?” “是...”江雪低着头不敢说话。
程景元边说边往外头走:“仓库的钥匙不是在你那儿放着吗?你是干什么吃的!” “造成这么大的损失你是要负全责的!” 江雪一脸委屈,也不敢说话。
我跟在他们身后来到工厂,平日里忙碌的工人此刻都一排排站在门前等着我们,脸上都满是惊慌失措。 程景元被她们叽叽喳喳吵着一脸焦头烂额。
他把江雪拉到前头来:“你当着大家伙的面说清楚,仓库的钥匙总共两把,一把在你那里,一把在我这里。” “你好好回想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江雪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慌乱地不住瞟向我。
程景元脸色阴沉,狐疑地看向我们,厉声道:“说实话!” 江雪被吓了一跳,看起来快哭了,眼一闭手指向我: “是嫂子!前两天嫂子中午都过来厂子里给景元哥送饭,前天中午她来找景元哥,我告诉她景元哥在仓库,就顺手把钥匙给她了。” “除了她没有别人去过仓库。” 所有人一瞬都看向我,我震惊地差点坐在地上。
工人们鄙夷地窃窃私语,我连连摇着头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怎么可能...” 江雪扑了过来,眼底含泪地哭诉:“嫂子,你咋能这么害我,你这样做我会丢了这份工作的啊!” “你快说那些丝绸被你弄去哪了呀,那可是我们大客户给的订单,要是耽误了会出事的!” 她一直摇着我的肩膀,有几个跟她关系好的女工都抓着我看着程景元:“程厂长,虽说这是你媳妇,但是也关乎我们工厂的利益,这事你必须当着咱们的面给个交代!” 程景元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任由几人把我往家里带。
这么大的阵仗,一路上都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我奋力地挣扎试图挣脱开。
“程景元,我是你媳妇,我怎么可能偷工厂的布料!” 有人听得烦了捂住嘴我的嘴不准我再出声,我看着前面那个高大的身影,始终没有回头看我一眼,无助地落着泪。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押着我走进胡同,程景元走到家门口突然停住。
转过身认真道:
“江雪同志怀疑是我妻子偷拿了厂里的布料,为了平复大家伙的心情,所以我亲自带着你们来查,但毕竟现在没有任何证据,如果没有找出,那江雪同志污蔑我的妻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江雪神色有些尴尬,没有说话,上前几步率先打开门。
众人挤了进去,看着客厅的彩色电视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艳羡道:“家里日子这么好过还要去偷,这年头谁家里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都有啊,真是个不安分的。” 说完就分头四处翻了起来,我看着程景元,他也看着我。
我们无声地对峙着,谁都没有先开口。
“景元哥,你快看,这里有好多钱!” 我跟程景元一起看了过去,只见枕头下放着零零散散的一百元。
江雪拿起来数了数:“这里足足有一千块。” 程景元转头看我,他没有意料中的歇斯底里,只是平静地看着我,眼底的情绪越发的冰冷。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把那些布料卖哪了?!” 他上前一大步拽着我的手质问我,原本英俊的脸此刻看起来异常的可怖。
我此时已经明白这是个局了,悲伤地看着他:“这话你得问你的好助理,昨天只有她来过家里,昨晚你走后她一个人背着包进来,还扶着我回了房,只怕是那时候过来栽赃的!” “你胡说!”江雪瞪着眼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