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位?”
郁川冷淡的声音像盆冷水兜头浇下,瞬间让我恢复了理智。
我下意识看了眼拨出去的号码,没打错。
“......是我。”
“有事?”
我捏紧了话筒。
电话那头似乎还在进行庆功宴,觥筹交错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些热搜,你们公司不打算处理吗?”
“热搜?”郁川的声音透着漫不经心,“公司的营销手段而已,你较什么真。”
“这是造谣!”
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是不合法不道德的!
你知道他们是怎么骂我的吗?
他们说我是......”
“林晚秋,”他忽然笑了,“你现在跟我谈道德?”
他压低嗓音,明明是最熟悉的声线,却像把钝刀慢慢割开我的皮肉。
“说实话,仔细想想,他们说的有错吗?”
“一个三十岁的老女人,非要二十二岁的我叫姐,不给叫就动手动脚......”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一秒。
“你该不会......真对我有那种想法吧?”
我呼吸猛地一滞。
这句话像记耳光,扇得我耳边嗡嗡作响。
我想反驳,想矢口否认,想怒斥他思想龌龊......
可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因为我......好像真的喜欢郁川。
二十岁那年收留他时,我从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我也是孤儿,没人教过我什么是喜欢。
我身边,有且只有一个郁川会站在我身前,帮我摆平所有的事情。
他小时候总是沉默,大了又吊儿郎当不听劝。
但他会在雨夜帮我修漏雨的屋顶。
他会嫌弃二手单车破旧,却每天依然骑着它穿梭在小镇上帮我送餐。
明明年纪比我还小,却还是为了保护我打架,一拳一拳挥向挑事的壮汉。
前面馆老板只教会我怎么揉面。
而郁川......郁川让我知道了什么是牵挂。
我的沉默似乎更加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轻嗤了一声,捅破我的心事,却不屑。
我脸红的像起了烧,心里没有一点高兴,只有慌乱和难堪。
“你知道季辰溪吗?你知道为什么明明你们同岁,我却心甘情愿叫她姐吗?”
“因为她不会天天熬令人作呕的高汤熬成黄脸婆。不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钱和别人吵得面红耳赤。不会像个狗皮膏药一样无时无刻不跟在身后唠叨。”
“她的掌心没有茧,胳膊没有烫伤,不会穿脏兮兮的破围裙,身上都是名牌香水而不是永远洗不干净的面粉味......”
我攥着自己的衣角,无意识地越攥越紧。
“只有她那样的人。”
“才配。”
电话那头传来他厌恶的嗤笑:
“我早就受够你了。”
“林晚秋,你的喜欢,真让人......”
“恶心。”
忙音响起的瞬间,接连不断的泪砸在我攥紧拳头上。
狼狈的,滚烫的。
......
我机械地刷新着聊天框。
郁川绝情的话还响在耳边,我却固执地不愿意相信。
我不相信,他真的这样想我。
明明他以前......是很在乎我的。
可再打过去,电话那头永远只有冰冷的忙音。
聊天界面里,我发出的十几条消息全都孤零零地石沉大海。
他不是看不到。
他只是装作看不到。
往上滑,是我给他发的总决赛加油。
再往上,满屏都是我单方面的叮嘱。
我自嘲地笑了一下,还真像个特别会臆想的老女人的独角戏。
自从参加选秀,他就很少回我的信息了。
虽然说节目组都要没收手机。
但圈里人都懂,总有办法藏。
前段时间中秋节的亲情通话时间,其他练习生抱着手机哭成一片。
而我的来电显示却从未亮起。
他可能早都忘了。
忘了他曾经抓着我的手,说我是他唯一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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