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周言词再也顾不得与沈眠置气,拿起怀中的手帕,蹲下来直接捂在沈眠小腿上。
他抬手,直接捂住沈眠的眼睛。
“你晕血,千万别看!”
沈眠双手都握住他的手臂,大口大口的急促呼吸。
“不行,阿词,我还是不行......”
周言词神色一紧,立刻将她拦腰抱起。
“坚持住,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他直接抱着沈眠冲出酒会现场。
所有人都愣住。
整个酒会现场鸦雀无声,全部都不约而同望向了商芜,目光中不乏可怜与同情。
自己的未婚夫当众抱着前女友离开,这种委屈搁谁谁也受不了。
这时,人群中响起一道不屑轻笑。
“还以为你跟周言词有多恩爱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呀,人家心里可是有一个忘不了的白月光呢。”
商芜捏紧酒杯,朝着那人看去。
说话的人,正是以前商家没倒台时,她的死对头苏婷婷。
两人曾经喜欢同一个品牌的奢侈品,而她抢先买到限量款,引得苏婷婷破防翻脸,从此以后她看上的东西,苏婷婷必抢。
商芜还记得,商家刚出事的时候,她四处求人求到苏家。
苏婷婷背着鳄鱼皮包,冲她笑得恶劣而灿烂。
“我让我父亲去公司了,你见不到他,回去吧商芜,以后你就是个落魄女,再也没资格跟我抢东西!”
苏婷婷见商芜望过来,更是挑了挑眉。
“某些人呀,从枝头跌落下来,还以为可以安安稳稳做笼中金丝雀呢,却不知道她根本没有这个能耐与资本!”
闻言,商芜的脸色愈发冰冷。
她捏着酒杯,眯了眯眸子,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抬脚朝着苏婷婷走去。
大家都不明白她想要干什么。
但这场商业酒会,是苏婷婷父亲办的。
商芜要是敢对苏婷婷做什么,那么她会被苏家彻底针对。
恐怕就连周言词,也保不住她,更不能苏家给这个面子。
苏婷婷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商芜,根本不怕她在这个关头做什么。
反正商芜不管干嘛,今天得罪了她都没有好果子吃,也已经丢尽脸面。
商芜依旧不停,直接走到苏婷婷面前。
她抬起酒杯的时候,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商芜一愣,看向那只手里抓着的披肩。
正是她刚才给沈眠披上的那条。
商芜侧头,看到陆让。
他穿着剪裁凌厉的深色大衣,肩线冷硬,那双向来低温的眸子此刻望着她,覆着一层模糊的暗色。
迎着所有人投来的目光,陆让将披肩搭在商芜的手上。
“你的衣服掉了。”
商芜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情绪上头差点意气用事。
她将酒杯随手放在吧台上,接过披肩,对他礼貌微笑。
“多谢先生。”
她将披肩轻轻搭在臂弯间,睨苏婷婷一眼。
“苏小姐有空嘲讽别人,不如想想你那个在外面搞大别人肚子的男朋友,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浪子回头吧。”
苏婷婷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恋爱脑,屡次原谅出轨成性的男友,在圈子里已经出了名。
大家都挺看不起她倒贴的做派,私底下都一清二楚她和男友的纠缠。
可是今天商业酒会上,不乏很多老板和有头有脸的人。
商芜当众拆台的话,瞬间让人低看了苏家一眼。
苏婷婷迎着四面八方投来的异样目光,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商芜径直转身,踩着高跟鞋走得头也不回。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不远处,陆让也收回目光,提醒旁边已经看呆了的服务社。
“九点整了。”
服务生才意识到,九点是进行酒会晚宴的环节,赶紧和同事去安排。
一场闹剧,就此戛然而止。
陆让上楼。
两个西装革履的贵公子正愣愣看着这一切,见他过来了,才不约而同地凑过去。
顾守礼压低声音:“什么情况呀?你向来不肯公开身份,也不参加酒会,今天突然要来就算了,还插手周言词未婚妻的事。”
范乐附和:“周言词出了名的小心眼,最讨厌别人接近他未婚妻。”
“我已经接近了,他能怎样?”陆让的眼神中已经逐渐染上冷意。
两个好友都屏住呼吸,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得得得,陆大少爷行事本就神秘难测,我们也不多说了,喝酒吧。”
两人只当事情从未发生。
陆让抿了一口酒,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没再朝向这边,苏婷婷也不见踪影,才转身下楼。
酒会外头,冷风呼啸而过,和里面的热闹比起来,萧瑟得有些过分。
陆让看了一圈,发现喷泉旁静静伫立的身影,微微一顿,走过去。
商芜的披肩已经扔在垃圾桶里。
她身形单薄,目光没有聚焦地落在远处,静静吹着冷风。
数九寒天,酒会里有暖气,外头却冷得厉害。
她穿的是露肩礼服,此刻肌肤已经冻得通红一片。
陆让蹙眉,走过去。
商芜忽然感觉到肩上一沉,混合着淡淡暗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将大衣裹紧,冲陆让眨了眨眼。
“陆律师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商业酒会上?你们律所跟苏家也有交情?”
“没有。”
陆让不看她,只是望向面前的喷泉。
“还能忍吗?”
话题转得太快,以至于商芜都没反应过来。
过了两秒,她才意识到陆让问的是做周言词未婚妻还能不能忍。
商芜从随身带的手包里翻出一颗薄荷糖,抵在舌尖。
冷风刮过来,她口中吸了冷气,加上薄荷糖的凉爽,这滋味别提有多难受。
商芜被辣得险些失去表情管理,心情却舒畅许多。
她呼出一口气。
“没有什么不能忍的,等有些东西成为强大驱动力的时候,就算是在刀尖上走,我也能忍。”
陆让垂眼看她很久:“大衣记得干洗了再拿给我,我走了。”
他转身离开,又顿住。
“口袋里有东西,给你的。”
商芜不明所以,目送他远去,才顺手往口袋里一掏,拿出来一颗咖啡味的奶糖。
商芜愣了下,有种怪怪的感觉。
她确实没想到像陆让这种看起来沉肃无趣的律师,居然还会随身携带奶糖。
商芜剥开糖衣,把薄荷糖吐进糖衣里,包裹着扔进垃圾桶,吃了奶糖。
瞬间,口腔里的凉辣感被奶味冲淡。
商芜品尝着,忽然觉得偶尔换换口味,生活里多点甜也不错。
她走到路边打了辆车离开,与开着车灯冲过来的迈巴赫擦肩而过。
季雨开着车停在商业酒会门口,环顾四周,压根就没看到商芜的身影。
她拿出手机,没好气的给周言词打电话。
“你这都什么事儿啊?商芜现在已经不在酒会了!”
她的邀请函也给了沈眠,没有办法进去找。
“我再回家看看吧,可能她现在都已经到家了,你可真会给我找麻烦,我在家睡得正香呢!”
季雨虽是这么吐槽,可眼里满是得意和解气的笑意。
她故意拍下商芜的照片,就是为了让沈眠穿着同款过来的。
却没想到沈眠的手段比她精明,同款衣服没有让商芜破防,就演了一出摔倒受伤的戏码。
周言词直接抱着她冲了出去,丢下商芜。
季雨都能够想象到,商芜在酒会上有多狼狈多尴尬。
她一直是乘舟太子爷口中那个不负此生的真爱。
可是面对真爱和前任,周言词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后者。
这件事情要是从酒会传出去了,商芜只会丢尽脸面。
想到这个,季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赶回去,看商芜笑话。
她赶到公寓时里面,果然亮着灯。
季雨二话不说想要解锁进去,试了好几次却发现密码错误,只得按门铃。
商芜一把门打开,她就直接进去质问:“你的门锁怎么换了?”
商芜侧过身,眼底划过一抹不耐。
“不想让周言词进来就换了,怎么,你有事吗?”
听着她冷淡的语气,季雨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又没招惹商芜,商芜给她摆什么脸色?
她换上担忧的目光,走过去拉住商芜的手。
“我都已经听说了,周言词在酒会中丢下你抱着沈眠走了,对吧?”
商芜心中冷笑,直接抽回手,故作生气,像是被戳到了痛处。
“你是特地赶来嘲笑我的吗?哪壶不开提哪壶?”
季雨立刻委屈:“怎么可能?我是心疼你!我听说言词还在医院陪着沈眠,你要不要去看看?”
她眼底闪过一抹精光。
商芜敏锐捕捉到她有什么企图,眯了眯眸。
季雨搂住商芜的胳膊,笑得灿烂。
“言词说了,他会带着沈眠离开是因为沈眠晕血,一旦发作症状就不会调节呼吸,容易休克,他是为了救人才这样。”
商芜依旧不为所动。
“走嘛走嘛,言词怕你生气,心里一直不安,你过去一趟,也好把误会说开。”季雨越说,话里越是带着一抹迫不及待。
商芜沉默两秒:“你去开车吧。”
“这才对嘛,凡事要多沟通,言词已经对你很好了,今要不是事出有因,他哪里舍得冷落你。”季雨笑着拿上车钥匙。
商芜没有放过她笑里含着的一抹得逞,拿着包跟出去。
两人开车来到医院,直奔沈眠所在的病房。
刚到门口,季雨忽然变了脸色,捂嘴后退,像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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