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与杨成凌时我父亲是风光无限的户部侍郎。
而他只是籍籍无名的穷困书生。
那时的他爱我爱的热烈。
知道我喜欢向日葵,遍寻百里亲手去荒郊为我采摘,送到府门前。
而我身居闺中从小没了母亲,父亲只教我诗经典籍,清正廉明,以至于在情爱一事上一窍不通。
我以为杨成凌的日日呵护便是爱。
不顾父亲的反对,硬要和他长相厮守。
他文墨平平,我替他草书编写,为他事业之路广开大道。
他无人脉没有官员愿意做他的伯乐引荐他入仕途。
我以身入局,下嫁于他,闹得满城风雨。
父亲拗不过我,怕我嫁去受苦,硬是在成婚前一个月为我准备了盛大的十里红妆。
嫁入杨家时,杨成凌只给了我一顶晒褪色的红轿子。
我犹记得那天父亲红着眼,紧紧捏着我的手不撒开。
他嘴唇哆哆嗦嗦的,仿佛有千言万语凝在喉中难以吐出。
但最后只是将一个破旧的木盒放进了我的手中。
我掀开帘子,顺着蜿蜒的小路望着父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眼睛被风吹得酸涩的厉害,外面抬轿子的人实在粗心,一个晃动,手中的木盒没拿稳直接滚落到了地上。
木盒应声而开。
零零散散的碎银洒满了轿子。
父亲一生为官清廉,我知道,这是他所有的积蓄......
坐在轿子中,我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死死捏紧手帕生怕哭出了声,让喜事变得不吉利。
我一遍又一遍的在心里告诉自己。
等杨成凌功成名就之时,我一定回家向父亲好好忏悔。
可我没想到。
那一眼,竟是我与父亲最后相见。
成婚那夜我独自从天黑坐到天亮,从天亮坐到正午,始终没等来杨成凌。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天杨成凌在冯清清的榻上与她厮混一处。
他跪在地上哭着求我,说男人哪有不三妻四妾的?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可我父亲自我母亲死后,守身数十年啊?
见我不允,他连装都懒得装。
对着我歇斯底里的怒吼。
孟云禾别在我杨家摆你大小姐姿态,现在的你可不是什么户部尚书的掌上千金,实话告诉你吧,你爹送你出嫁那日就死了!
被你活活气死的!
思绪回笼,脑海中的话在不断盘旋,看到眼前这张脸,曾经扎根心底的恨意如破竹之势疯狂生长。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杨大人如今可真是意气风发,不过科举下出来的状元郎必定不凡,敢问大人做出何文章,我也拜读一二。
闻此,杨成凌脸色一僵,还没等他开口拒绝,旁边的人先一步摇着扇子洋洋得意的诵读了出来。
自古天下分而合,合而分......
一通长篇下来,诵读者念的津津有味,激动之时甚至眼含热泪直呼好!
陈某以为苦读十年,此举必中,直到读到杨同窗的佳作,才知陈某不过是林中鸟,与杨同窗的济天下万民的广阔胸襟相比,不过尔尔,杨同窗能居魁首,在下心服口服!
要往日,杨成凌必定抬头挺胸,意气盎然的在人群中接受众人赞扬。
可此时,他一双眼睛赤红如鬼,恶狠狠的盯着我。
生怕我这张嘴,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毕竟,他引以为傲的佳作。
是十年前我偶感而发,随手写下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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