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下的那行小字像毒蛇般冰冷。
我面不改色地将圣旨卷好,余光扫过沈明珠惨白的脸。她绞着帕子的手指节发白,目光死死盯着宣旨太监手中的另一卷绢帛。
“丞相次女沈明珠,温婉可人,特准入宫候选——”
沈明珠身子一晃,扶住了身旁的柱子。
我心中冷笑。前世这时,她正得意洋洋地试穿我的嫁衣,而今却像被判了死刑。
待太监离去,沈明珠突然跪在我面前:“姐姐,求你向父亲说情,我不要入宫!”
“怎么?”我俯身捏住她的下巴,“前世不是处心积虑要顶替我入宫吗?”
她瞳孔骤缩:“你...你果然也重生了...”
父亲匆匆赶来时,我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
“欢儿,”他额头渗出冷汗,“明珠年纪尚小,不如...”
“父亲,”我打断他,“抗旨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他脸色灰败的模样让我心头一颤。前世他为了送沈明珠入宫,不惜在我的茶里下药。如今这般犹豫,莫非...
“父亲也重生了?”我突然问道。
他手中茶盏“啪”地落地。
这个反应证实了我的猜测。难怪他们行为反常,前世我死后,他们必定也遭遇了不测。
“既然都重活一世,”我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父亲不如说说,我死后发生了什么?”
沈明珠突然尖叫:“陛下他根本不是要找什么白月光!他是要...”
“住口!”父亲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转身对我挤出笑容,“欢儿别听她胡言乱语。陛下确实是念旧之人...”
我冷眼看着这对父女演戏。前世直到死前我才知道,我本姓谢,是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镇北侯嫡女。
母亲带着我逃出后,隐姓埋名嫁给丧偶的沈丞相。
而当今陛下,正是屠我满门的主谋。
入宫前夜,沈明珠被关在闺房。我站在院中,看着下人们忙着准备明日仪仗。
“大小姐。”春桃递来一件披风,“二小姐哭闹着要见您。”
我嗤笑一声:“让她省省力气。”
回到房中,我从妆奁暗格取出半块玉佩。这是母亲临终所赠,上刻残缺的“谢”字。
“大小姐!”春桃慌张跑来,“二小姐逃了!”
我抚摸着玉佩冷笑:“放心,她逃不掉。”
果然,子时刚过,护院就押着狼狈不堪的沈明珠回来。她发髻散乱,裙角沾满泥泞。
“姐姐!”她挣脱护院扑到我面前,“你明知入宫是死路,为何要害我?”
我示意下人退下,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
“死路?”我轻笑,“前世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我不知道!”她歇斯底里地尖叫,“我不知道他是要...”
我猛地掐住她的喉咙:“他要什么?”
她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摇头。
我松开手,看着她瘫软在地:“明日乖乖入宫,否则...”我晃了晃手中的玉佩,“你猜陛下若知道当年谢家还有人活着,会怎么做?”
她面如死灰的模样,比我前世饮毒酒时还要精彩三分。
次日清晨,沈明珠被嬷嬷们强行套上嫁衣。她像个提线木偶般任人摆布,直到看见入宫名册。
“这不可能!”她突然尖叫,“我的画像怎么会挂在沈清欢名下?!”
太监冷笑着展开名册。果然,写着“沈清欢”的名字下,赫然是沈明珠的小像。
“不......这是陷阱......”她疯狂摇头,突然指着我,“她才是谢...”
“带走。”太监一挥手,侍卫立刻堵住她的嘴拖了出去。
看着远去的仪仗,我摩挲着袖中密信。昨夜有人塞给我一张字条:
“谢家血案另有隐情,三日后醉仙楼见。”
落款画着半枚玉佩,与我手中的正好能拼成完整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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