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女友家吃饭。
只因为她给她的养弟剥了一只虾,我直接取消婚礼。
女友得知消息,愤怒地给我打来电话。
“你开什么玩笑,就因为我给小风剥了一只虾。”
“对,就因为一只虾。”
我的眼里容不下沙子。
1.
家宴还没结束,喻闻思拿过不远处盛放着虾的盘子,自然地剥了一只给她的养弟。
养弟喻凌风抬头对她感激地笑笑,没有接过,而是直接顺着喻闻思的手吃了进去。
而我这个第一次上门的未婚夫,倒是被她完全忽视了。
我一直知道喻闻思有一个养弟,今天也才第一次见到面。
养弟虽说年龄小,但身量很高,这场景看上去,倒是觉得他们两个才是情侣。
我看向喻父喻母,他们倒是习以为常,不觉得面前这一幕有什么不妥。
大概是看我脸色很差,喻母也夹了一筷子虾放到我的碗里。
“小昀啊,以后你娶了我们家闻思,一定要好好照顾凌风啊。”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
他们没有感觉到任何问题,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我就应该这么做。
我被喻母的话说得瞠目结舌,看向喻闻思时,她脸上也没有任何反对的意思。
我被气笑了。
这群人到底是什么脑回路,我只听说过要孝敬父母,没听说要孝敬弟弟的。
喻闻思也终于开口,
“放心,阿昀已经买好了婚房,等我们结婚,我就带着小风一起住进去。”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这句话的意思,喻凌风就笑着应和,
“毕竟我还离不开姐姐,姐夫,你不会在意吧。”
我被气得脸色发青,那套房子是我为了结婚特意买下来的。
但是买下来后三年,喻闻思都没有要和我结婚的意思。
这次还是我强烈要求,喻闻思才把我带回家。
可现在,她竟然想要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她们家的养弟带到我们的房子住?
我攥着手机,点开了家里的群。给他们发去了婚礼取消的消息。
饭局终了,我借口上厕所,给姐姐打去了电话。
“姐,你不用再关照喻闻思了,我们的婚礼取消。”
姐姐大概以为我还在开玩笑,或者是闹了什么小脾气,语气里还带着戏谑。
“恋爱这么久了,怎么,突然恐婚了。”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见我没反应,姐姐才意识到我是来真的,她的声音立刻严肃起来。
“他们怎么对你了?你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七年了。”
我恍惚了一瞬。
2.
离开喻家后,我和喻闻思一起回了车上。
如果是以前,我总会在车上跟她汇报很多事,逗她开心,还会给她准备小礼物。
这次,喻闻思照样从副驾处翻到了一个可爱的小水晶球。
往常我已经开始询问她喜不喜欢,但今天,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喻闻思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她皱着眉怒视我。
“霍昀,你是在跟我摆脸色。”
她打量着我的表情,随后冷嗤一声。
“是你非要跟着我来见父母,现在终于如愿了,你有什么资格不高兴。”
我沉默着不愿意说话,但见我不开口,喻闻思更加生气。
她打开窗,随手将手中的水晶球精确扔进路边的垃圾车里。
做完这一切,她又挑衅地回头看我。
“路边两元店买的吧,一点都不走心,我生气了。”
说完,她就侧过头去,等着我一如既往地去哄她。
而我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将车停在了路边。
本来想回家再和她说清楚,但既然如此,还是早点说为好。
“喻闻思,我们分手。”
还在等我服软的喻闻思猝不及防听到我的话,诧异回头,“你说什么。”
“我说,婚礼取消,我们分手。”
喻闻思阴沉下脸色,有些不耐烦。
“刚才我给小风剥完虾,你就很不对劲。”
“小风他还小,吃点虾补补怎么了,家里那么多人,你怎么那么不懂事。”
“再说了,我妈不是给你夹虾了吗。”
我失望地看着她。
“那个水晶球,一千块,不是什么两元店买的。”
喻闻思一愣,不屑地看我一眼。
“一千块买一个水晶球,你也真敢说。”
“我每天上班都已经很累了,还要陪你去见父母,你别在这里闹了。”
没错,在喻闻思眼里,她愿意带我去见她的父母,已经对我足够仁慈。
刚和喻闻思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有一个养弟。
只是喻闻思一直小风小风的叫着,我以为喻凌风年龄不大。
谁知今天在饭桌上见了,才发现喻凌风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曾经无数次,喻闻思都因为她的好弟弟把我丢下。
只是因为喻凌风头晕,喻闻思都会停下和我的亲密,急忙去照顾喻凌风。
可明明,喻父喻母也在家,为什么一定要她过去呢?
我也曾经向喻闻思表达过自己的不满,可她却觉得是我在小题大做。
“霍昀,你思想也太龌龊了,那是我的弟弟,我去照顾他怎么了,再说我们能有什么问题。”
无论我怎么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她都不听。
最终,我也只能妥协。
与其说今天是因为这只虾才决定分开,倒不如说我是忍到了极点。
3.
喻闻思看起来真的很生气,车刚在家门口停稳,她就开门下了车。
关车门时,她用力地甩上,我甚至觉得车都抖了一抖。
当晚,喻闻思将房间反锁,我只能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我就被喻闻思故意用力摔东西的声音吵醒。
见我醒来,喻闻思没好气地瞪我一眼,很快甩上了房门。
她总是这样,哪怕是她自己的问题,她也从来不会反省。
每次都是等我道歉,她才愿意不情不愿地原谅我。
等我赶到公司的时候,却发现我的工位上坐着一个不速之客。
见到我来,那人回头看了看我,对我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可他的声音却十分无害,“昀哥,你来了。”
我抿了抿唇,知道喻凌风是在给我一个下马威。
毕竟,他应该叫我姐夫,而不是什么昀哥。
听到喻凌风对我的称呼,同事们纷纷惊讶地看了过来。
我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霍昀行啊,老板的未婚夫竟然管他叫哥。”
“可不是嘛,他平常不声不响的,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
我皱眉看向喻凌风,那些人说他是老板的未婚夫,而我的老板正是喻闻思。
没等我细想,身后就传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
我回头看去,果然是喻闻思。
见到喻闻思后,喻凌风立刻站起来过去挽住喻闻思的胳膊,他分明比喻闻思高半个头,但还要蜷缩着身子将头抵在喻闻思胸口。
“姐,我是来看看你的。”
喻闻思拍了拍依靠在她胸口的头,笑容宠溺。
这声姐被他叫得婉转悠长,我注意到,不清楚他们真正关系的同事已经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
他们大概认为,喻凌风是被喻闻思养着的小男友。
如果喻闻思不是我已经相恋七年的女朋友,我大概也会这么认为,还会真心为他们鼓掌,祝福他们百年好合。
“对了,昀哥。”喻凌风看过来,“我还给你带了芒果蛋糕,真的特别好吃!你快尝尝。”
我皱着眉看了一眼喻闻思,见她没有任何阻拦的意思,冷下脸拒绝。
“我不吃。”
见我这种态度,喻闻思也面色阴沉。
“小风特意给你带的蛋糕,自己都没舍得吃,你别不知好歹!”
不知好歹?
我苦涩地笑了笑,喻闻思已经完全忘记了,我根本不能吃芒果。
哪怕只是碰到芒果,都会有很严重的过敏反应。
可现在她的眼里,只有她的好弟弟。
4.
我不愿再说话,而是径直走回自己的工位上,将蛋糕盒拿起来递给喻凌风。
他伸手接过时,我瞥见他严重闪过一丝恶意。
等我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
在我松手的一瞬间,喻凌风故意没有抓住蛋糕盒。
那精美的蛋糕掉落在地,被摔得四分五裂。
喻凌风的眼中立刻蓄满泪水。
“对不起,昀哥,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拿稳,我不该来这里。”
他带着哭腔,作势要去捡地上摔碎的蛋糕。
喻闻思脸色阴沉地拦住她,随后看向我。
“霍昀,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你不爱吃就不吃好了,为什么要摔碎小风的蛋糕。”
“那是他故意摔碎的!”
“够了!”喻闻思怒斥一声打断我的话,“小风平时最喜欢这个蛋糕,怎么可能摔碎它。”
“霍昀,你真是不可理喻,既然如此,这蛋糕你就都吃掉!”
接着,喻闻思一声令下,很快就有一个壮汉将我按倒在地。
“不要,放开我!喻闻思,你这么做我会死的!”
我用力喊叫着,但很快被谁用力将头磕在地上。
我的脸粘在掺杂着芒果果肉的奶油上,似乎有什么呛进我的鼻孔。
就在我差点呼吸不过来时,有人抓住我的头发提起,另一个人抓起一大把蛋糕就往我嘴里塞。
我已经感觉到,脸色开始发烫,大概已经起疹子了。
可看着我这样狼狈的模样,喻闻思没有丝毫愧疚之意,只是冷漠地看着我。
我还听到,她在温柔地安抚着喻凌风,说一会去给他买新的蛋糕。
听着喻凌风愉悦的欢呼声,我逐渐呼吸困难,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时,我已经在医院里。
见我醒来,喻闻思难得脸色有些愧疚。
“芒果过敏你早说啊,小风他又不知道。”
我沉默地看着她。
早在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告诉过她我芒果过敏。
那时候的喻闻思,小心翼翼地将所有芒果,甚至是芒果味的东西都从我面前拿走。
可现在,她却一副已经完全不记得的模样。
见我不说话,喻闻思继续开口。
“好了,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好好在医院养着,最近小风和爸妈有点矛盾,我先把他接进来了。”
“小风如果睡得不舒服会难受,我先让他跟我睡一段时间。”
听着喻闻思的话,我觉得自己大概是从未认清过她。
喻凌风已经是个成年人,难道还要和自己的姐姐睡一个房间吗?
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养弟。
可我觉得很累,喉咙因过敏还疼得几乎说不出话,只麻木地点点头应付着她。
喻闻思还以为我同意了,眼里飞快闪过一丝喜色。
她随口关心了我两句,就急忙出门去接她的弟弟了。
而我,拿出手机,打出了那个电话。
虽然声音沙哑,但非常坚决。
“魏总,您之前想让我跳槽去你们公司的话,还算数吗。”
得到对方的肯定后,我转手打开了和喻闻思的聊天框。
我们分手,还有,我辞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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