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路!”
胖子的工兵铲拍在老板娘后腰,闷响惊飞树上夜鸟。
她踉跄着摔在枯草地上,手指抠进腐叶里,抬头时眼底尽是惊恐:“下面有怪物...... 我真不敢去了......”
“怪物?”
胖子挑眉,“来啥怪物我打啥怪物!”
他踢了踢老板娘颤抖的膝盖,工装靴底碾过她咳出的血沫,“说!啥怪物能把你吓成这样?”
老板娘咬着牙摇头,浑浊的眼球转向黑漆漆的山坳深处,喉结剧烈滚动却发不出声。
柳冰蹲下身,压低声音道:“你现在没资格谈条件。要么带我们找到玉冠和配方来源,要么......”
“我们现在回去,让你儿子下去探路。”
老板娘浑身剧震,猛然扭头盯着柳冰,干裂的嘴唇咬破渗出血丝。
远处山风掠过枯竹,发出类似骨骼摩擦的尖啸,她忽然抱住头蜷缩成球,声音里带着哭腔:“那东西不是人...... 是从地底下爬出来的...... 会抓人喂崽子......”
“少他妈卖关子!”
胖子拽起她衣领,工装带扣硌进她锁骨,“胖爷我今儿就把话撂这儿。”
“ 就算下面是阎王殿,你也得给老子趟出条道来!”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但胖子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张,怎么说?这地儿真那么邪乎?”
“我看看。”
张链子也觉得警惕点儿好,他转动罗盘,天池中的指针虽略有偏移,却始终在 生门”方位徘徊,并未出现凶煞征兆。
他目光扫过鹰嘴崖走势,山体虽有断裂,却形成 金龟驮印 的微缩吉局,按风水之道,此等格局顶多藏些年代久远的灵物,绝无孕育邪祟之理。
“没什么问题啊。”
柳冰蹲下身,指尖抚过地面青苔色泽翠绿均匀,无半分阴毒之气。
发丘印贴在掌心温热如常,若附近真有吞噬活人的怪物,秘术早该有所警示。
“风水上看,此处顶多有几条成精的蛇虫。”
张链子用军刀拨开腐叶,露出底下整齐排列的鹅卵石。
正是民间 困煞阵 的边角,“有人刻意用伪凶局吓唬人。”
季如尘双手抱胸,十分平淡的说道:“这局虚的很,当年能被骗到,应该也是手里没点功夫在。”
胖子闻言踢了踢缩成球的老板娘:“听见没?虚的很!能蹦出啥怪物?”
老板娘却突然剧烈颤抖,指甲深深抠进胖子手背:“你们懂什么!那东西不吃人魂,只吞肉身......”
她浑浊的眼球转向柳冰,“你们身上的阳气,在它眼里就是活靶子!”
“让你带路就带路!”
胖子语气里带着不耐却没真下狠手,“赶紧的,废话也太多了吧。”
季如尘摇了摇头,“胖子,看起来你不行啊,连这女人都拿捏不住。”
胖子嘴角抽搐,被人看不起了。
“......”
老板娘最终还是无法在几人的手段下做出拒绝的事情,踉跄着往前挪了几步,在布满荆棘的土坑前停住,枯枝刮过她的衣襟发出刺啦声:“就、就在这儿......”
张链子探头看了眼被藤蔓缠得密不透风的坑口,扭头冲胖子抬了抬下巴:“胖子,来露一手?。”
“去去去。”
胖子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攥紧工兵铲走向荆棘丛,“怎么又是我?什么事儿都让我来?你们仨站那儿喝风呢?”
柳冰笑着摇了摇头,季如尘摸出烟盒抛给张链子:“抽吗?”
后者挑眉接过:“谢了,季会长。”
“老子就不该来当苦力。”
胖子嘴里嘀嘀咕咕,铲刃却精准砍断荆棘根系,“张链子,你倒说说,凭啥每次体力活都落我头上?”
“难道你想让季会长动手?”
张链子倚着树点起烟。
“我有没说让人家季会长干,你们难道不行啊?”
胖子踢开一丛带刺的野蔷薇,“柳姑娘的发丘印能开山,你的罗盘能镇邪......”
“得了吧。”
柳冰打断他,“发丘印要是能当工兵铲使,我早替你干了。”
胖子撇了撇嘴,却在清出半片坑口时忽然笑出声:“行,算你们会使唤人!”
他挥汗如雨地砍断最后几根藤蔓,露出底下的一个大洞,“说吧,接下来咋整?”
“是个盗洞。”
季如尘一眼就看出来这洞不是天然形成的。
绝对有盗墓贼来过。
而且,这荆棘丛下的盗洞边缘参差不齐,泥土翻卷的痕迹带着蛮力撕扯的粗糙感,显然出自手法生疏的盗墓者。
张链子捏起一撮洞口的浮土,指缝间漏出的夯土颗粒泛着暗红:“夯土混着朱砂,是明清小墓的做法。这洞至少挖了十五年,土腥味早散干净了。”
“十五年前?”
柳冰皱眉。
胖子用铲头敲了敲洞壁,回声空洞:“管他谁挖的,有现成的道儿省得老子动手。”
季如尘抬脚踹向老板娘膝窝:“下去。”
“不、不敢啊!”
老板娘瘫坐在地,浑浊的眼球映着洞口的黑暗,“十五年前那伙人下去就没上来...... 他们带了火把,说听见底下有水流声......”
“少废话!”
胖子揪住她后衣领往洞口拖,“再磨蹭老子真要扔你儿子下去探路了!”
老板娘终于崩溃,连滚带爬地滑进盗洞。
众人依次跳入其中。
季如尘打开战术手电,冷白的光束刺破黑暗。
洞底竟平铺着整块青石板,板面上刻着的不是常见的镇墓符,而是密密麻麻的蝌蚪文,每道笔画都填着暗红颜料,历经十五年仍未褪色。
“这是......”
柳冰的发丘印突然发烫,“先秦时期的厌胜文。”
张链子的罗盘刚凑近石板,天池指针便疯狂逆时针旋转:“怪了,明清墓葬用先秦符刻?”
胖子闻着空气里混着铁锈味:“管他哪朝的,先看墓门!”
“胖子说得对哦。”
季如尘手电光束扫过前方,在盗洞尽头,竟露出半扇斑驳的石门,门楣上雕刻的瑞兽纹已风化大半,唯有门环上的衔环兽首还剩几分狰狞。
石门右侧有条甬道,青砖缝里钻出的苔藓泛着鬼火般的幽绿,尽头隐没在黑暗中,看不出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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