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凌家的时候，已是傍晚。
凌霄和父母正在吃饭，山珍海味摆了一桌。
我捏着衣角，沉默立在一旁，时不时压下分泌过剩的口水。
从早上到现在，我滴水未进。
车上的东西，我没敢用，怕他们秋后算账。
管家介绍完我后，凌霄从上到下审视了我一番。
“凌家，不养闲人。”
“一百万收到了吗？”
原本我还抱有一丝希望，他会和林现不同。
是我想多了。
车上那些，也许只是为了做给外人看的假象。
豪门，最看重脸面。
穷日子过多了，我竟忘了豪门里的锱铢必较。
他定是接我前，调查过我一年里的荒唐。
我明白，他这是介意我为林现做过的种种。
想让我为他也做出一模一样的事。
这回，我是真的想留下。
就算为了父母也好。
寄人篱下的规矩，我已经在林家驾轻就熟。
不能让他们看扁了姜家人。
姜悬月就算落魄，也不是好吃懒做的女人。
“收到了，你也有妹妹吗？你说吧，衣食住行怎么算，那一百万我要多久还上。”
凌霄还没说话，凌母就拿筷子敲他。
“你吓唬悬月做什么？在凌家她什么都不必做。”
转头对我笑笑：“我家只有这一个独子，这小子太抠门，才给你一百万，我再给你转一百万。”
我连连摆手。
一百万赚一年就已经很难了，二百万怕是短时间内更还不上了。
可没等我拒绝，手机银行卡里又传出了入账的声音。
我捏着手机，思索半天后才将兜里的银行卡拍在桌上。
“这是我自己赚的一百万，那一百万我会尽快还上的。”
凌霄瞥了眼银行卡，蹙起眉头。
“姜悬月，我有说需要你还钱吗？”
他和林现嘲讽的表情叠在一起，瞬间让我一阵烦闷。
“你放心，我不会白吃白住的，还麻烦把住在这里的费用罗列给我，明天我就去找活干。”
他盯着我半晌，气冲冲丢下筷子上楼。
“随你。”
晚上，我没去凌家给我准备的房间，而是自觉住进了最小的客房。
打开手机，我估算着这间房间的房租，又在网上找了几家兼职。
迷迷糊糊间攥着手机睡着了。
许是睡得迷糊了，竟听到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第二天，我五点起床，看到床头柜上放着热气腾腾的早餐。
是我以前常吃的蟹黄包和黄油起司，旁边还有一杯热牛奶。
本不想吃的，可肚子发出一阵绵长的叽咕声，提醒我已经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
我吃了一半，将另一半小心放进袋子里，打算中午吃。
再次打开手机，我将吃过的东西记录在册，日后好清算。
做了一天工回凌家，突然发现桌子上还给我留了饭菜。
热的。
一共三盘菜，都是我爱吃的。
将饭扒进嘴里时，我偷偷告诉自己，只挑一盘菜吃就好。
剩下两盘太贵，这一天赚的钱都不够还。
吃到一半，凌霄走到我旁边坐下。
我如惊弓之鸟，想起那时林现说过的话，赶忙放下筷子。
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以为是给我留的，没有故意偷吃，对不起。”
昏暗的灯光下，他一向桀骜不驯的脸上透出两分无奈。
“姜悬月，你怎么变成了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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