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煦独自一人在家里躺了两天。
醒来以后,他和香港的亲生父母通了电话。
“我想好了,不办探亲签证了,直接帮我申请永居吧。”
电话那边传来一阵惊喜的呼叫声,“阿煦你放心,所有的手续都交给我们,你只瞪着动身就行了!”
挂点电话,陆煦心情十分复杂,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城市,对于他来说,是痛苦而艰难的。
他不能确定自己能否适应在香港的生活,更无法确定,他的亲生父母,是否能毫无偏向地在意他,照顾他。
一切都是未知的,充满风险的。
但陆煦选择去面对未知,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也不会比现在更糟糕了。
申请永居的流程比探亲签证要更为繁琐一些,即便亲生父母打通了许多关系,陆煦也来回跑了好几趟外事办。
最后一次从外事办出来的时候,路边疾驰过一辆插着军旗的红旗车。
他来不及看清车里的人,但他知道,能开着这样的车在大街上疾驰的人,只有厉婉宁。
他心慌了半瞬,却又很快安慰自己。
厉婉宁的心里时时刻刻都装着陆沉,不可能注意到路边的他。
即便注意到了,她也不会在乎。
入夜,陆煦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上,将收音机的声音开到最大,用以对抗房子里的孤单。
门锁被拧开,他看到一张许久未见的脸。
厉婉宁走到陆煦面前,语气中带着些质问:“你要去哪儿?
陆煦平静地看向她:“怎么了?”
“我今天在外事办看到你了,你去哪儿干什么?”
“哦,我们研究院的实验快结束了,最近应该会出成果,老师帮我报名了香港的一场学术会议,我去汇报实验结果。”这是陆煦早就想好的答案。
厉婉宁轻轻点头,将刚才那点不太明显的情绪掩盖。
今天她在外事办看到陆煦的时候,第一想法是看错了。
陆煦怎么可能瞒着她偷偷出国呢?
她掉头回来,看到陆煦上了公交车,心中才开始感觉有些不顺畅。
不过那点不顺畅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厉婉宁知道,陆煦很爱她,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她呢。
陆煦与陆家父母算不上亲近,过去和未来的许多年,她是陆煦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
他追在她身后那么多年,依恋与爱意交织,深陷骨髓,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割舍的。
厉婉宁弯了弯唇,像从前一样,抬手给了陆煦一个拥抱。
“想看会书吗?我陪你。”
陆煦下意识想问,“你今晚不用去陪陆沉吗”,但他犹豫一瞬,还是没有问出口。
他知道,这是厉婉宁素来的风格,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
最终陆煦没有拒绝,他挑选了一部老派的《简爱》,看得泪水涟涟,厉婉宁却不住地看手表。
书翻至末尾的那页,陆煦站起身,轻声开口:“我困了,先去睡了。”
他缓步进屋,厉婉宁叫住了他:“明天国营饭店,庆祝小沉考上大学,你当哥哥的,记得准备礼物。”
陆沉没有答话,抬脚进屋,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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