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奉旨巡查江南,却看到义女清欢,被推上醉红楼拍卖初夜。
两个曾与他同窗的官家子弟坐在台下,簇拥着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子,满脸恶毒的讥笑:
“怎么,柳姑娘没银子了?诬陷映月妹妹冒充九千岁养女时,不是很伶牙俐齿吗?”
“九千岁权势滔天,富可敌国,连这点银两都没留给你?”
“现在认错也行,只是你和你几个妹妹,都要给我们哥几个做妾。”
清欢眼眶通红,屈辱地攥紧拳头。
有人浪笑着解开衣带一角:“没银子了,小美人。
你给爷嘴对嘴地喂一口酒,爷给你加一百两。”
四周顿时响起污秽的哄笑,“我也要,如此美人,拿不到初夜,得一香吻也可。”
我立于楼阁暗处,摩挲着御赐的佩剑。
几年未在京中亲自料理这些蛆虫,他们怕是忘了,我爱女如命。
动了清欢,是要用九族来偿的。
1
赵景明看着被男人们目光凌迟的清欢,越发猖狂起来:
“柳清欢,不如把你的贴身衣服拿出来卖,给你添点彩头?”
话音未落,他已开始撕扯清欢的外衣。
下一秒,清欢香肩外露。
身着素衣的她清丽脱俗,却被无耻之徒们用淫词秽语玷污。
“柳家才女,果然身量姣好,我等看了,按捺不住啊!”
“若是能拿下初夜,岂不快活似神仙?”
污言秽语未歇,周文渊提议道:
“不如我们一起买下她的初夜,也可同乐啊!”
人群哄然叫好,气氛愈发不堪。
身边的掌印太监瞬间屏息,颤声道:“奴才这就让提刑司的人来,将他们拿下......”
我看着楼下那群跳梁小丑,抬了抬手说:
“先完成万岁爷的任务,他们翻不出什么花来。”
敢在本座眼皮底下逼良为娼,这醉红楼里的人,九条命都不够本座玩的。
清欢浑身发抖,泪水夺眶而出:
“我们曾同窗数载,你们怎能如此辱我清白?”
周文渊冷斥:
“当初你诬陷映月妹妹冒认九千岁义女,害她颜面尽失时,怎么不见你这般楚楚可怜?”
“我们不过是让你当众道歉,还映月清白,你竟这样也不肯?”
清欢急切地辩驳:
“那折扇是千岁爷的不假,但千岁爷说过,只会有我一个义女。”
老鸨急忙上前:“这千岁爷心狠手辣,对自己的义女异常疼爱。”
“若她真是千岁爷的义女,我们这般对她,提刑司八十八道酷刑没有受完,怕死求死都不能。”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些迟疑起来。
那位名叫沈映月的女子打开手中折扇,遮住脸佯装哭泣:
“清欢姐姐,事到如今,你还血口喷人,你是非要把我污蔑成一个满嘴谎言的毒妇吗?”
我不禁嗤笑,那折扇不过是我上个月遗落被捡了去,却被这些蠢货当做信物。
不料赵景明猛地一拍桌案:
“柳清欢,你仗着自己是官家小姐,就想抢映月九千岁义女身份?”
“可你忘了,你父兄早已战死沙场,你家已经绝户了。”
正是因为柳家满门忠烈,清欢来到我身边时,她只有十岁,小小的年纪,却不得不成熟起来。
而我碍于身份,只能以这样的身份守护她。
可如今,她为何会落到这种地步?
周文渊扶着沈映月坐上席位,厉声道:“既然你非要诬陷映月,就别怪我们不念旧情!”
沈映月柔声劝慰:
“几位公子不必为我气恼,如今清欢姐姐也受到惩罚了。”
她得意地看向清欢:
“姐姐已经没有倚仗,不妨退而求其次,跟家里几个姐妹与人做妾,也免得沦落青楼。”
清欢从小饱读诗书,一身傲骨,又如何肯受此等侮辱,更何况她疼爱几个胞妹如命。
赵景明厉声喝道:
“要么现在跪下认错,并发告文告诉所有人映月是九千岁义女,要么就等着众多客官将你买下,成为一双玉臂千人枕的青楼女子。”
众多看客一拥而上,开始对清欢动手。
“我出二百两,与兄弟们同乐。”
“我出三百两,给几个官爷和映月小姐助兴。”
老鸨眼冒金光:“谢谢各位爷捧场,现在柳姑娘的身价已达两千八百两。”
清欢被团团围住,浑身颤抖。
佩剑已出鞘,谁若真的敢碰清欢一下,我只能让他命丧当场。
就在这时清欢朝着众人决绝怒吼:“三千两!”
2
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哄笑声。赵景明笑得前仰后合:
“柳清欢,你怕是疯了?别说三千两,三百两你都拿不出来!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柳家大小姐?”
周文渊也跟着起哄,嘴里说着污秽的讥讽。沈映月假惺惺地抹着眼角:
“姐姐,何苦再说胡话,给自己难堪呢?你如今这副样子,连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哪里来的三千两?”
清欢挺直了脊梁坚定的说:“我说得出,便付得起!”
醉红楼的老鸨见状,看向赵景明等人,面露难色。
周文渊轻笑:“我看她是想拖延时间,赶紧把她拿下,别耽误了咱们的乐子!”
几个打手立刻蠢蠢欲动,狞笑着准备上前抓住清欢。
我立在暗处,杀意翻涌。
微微抬了抬手,身边的商人打扮的掌印太监心领神会。
他上前轻咳一声:
“这位姑娘既然敢出价,未必是空穴来风。”
清欢小心翼翼地举起一枚不起眼的墨玉佩,那是他父亲留给她的遗物。
柳将军一生清廉,爱民如子,俸禄除了自家开销,都捐赠给了百姓,却不想今日自己的女儿会为钱财所困,遭人欺辱。
清欢双手颤抖捧着玉佩,满脸不舍。
沈映月一眼看到那玉佩,嗤笑道:
“就这么个破烂玩意儿?打发乞丐么?你真当这里是善堂,拿块破石头就能糊弄过去?”
老鸨拿起观赏,随后轻蔑地说道:“区区普通玉石,最多值五十两。”
“加上柳姑娘前面给出的两千两,依然不足。”
“看来客官们有福了。”
场内看客们再次欢呼起来。
掌印太监接过玉佩:
“这刀法是失传已久的‘藏锋’,价值连城啊!保守估计,至少值一千两!”
他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听清楚。
全场哗然。
一千两!这块破玉竟然值一千两?赵景明和沈映月脸色瞬间大变。
这已经远超他们最初的预期。
赵景明色厉内荏,指着“商人”吼道:
“你休要胡言,定是和这贱人串通好了想替她脱困的。”
掌印太监淡然一笑:
“老朽行商数十年,眼力还是有的。若公子不信,老朽愿出九百两买下此玉。”
大手一挥,白花花的银子便被抬了进来。
清欢松了一口气,样子甚是可爱。
赵景明等人虽骑虎难下,但没必要赌上一切,江映月不甘得直跺脚。
谁知这时人群中传来一把淡然的声音:
“且慢”
3
开口的是丞相之子孙策云,他语气虽是轻描淡写,却露出阴狠的笑容。
“就这样结束,未免太过无趣。”
“几个公子逼良为娼,本就有错,我提议加一个赌局。”
“竞拍继续,若是你们赢了,柳姑娘任由你们处置,一切如旧,若是柳姑娘赢了,我便带着她去告御状,让你们几家下大狱。”
一品大员家的公子开口,无人敢不从。
赵景明等人冷汗涔涔,却不得不坐回座位,清欢急得眼含泪花,被周文渊按回了台上。
孙策云他怎么敢?
清欢是我的义女,此等宵小不知,他却清楚的很。
他不仅是清欢同窗,还曾上门求亲。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正琢磨着先打断他的腿还是把他的头塞进马桶。
清欢竟当着他的面说她希望一辈子陪着我,宁愿终生不嫁。
可如今他却敢拿她做赌,这其中必有缘由。
“马上去查。”我咬着牙说道。
身边侍卫胆寒,颤颤巍巍地跪下从命。
“拍卖继续。”老鸨一声叫喊,气氛再次被点燃。
赵景明三人在江映月的催促下,将身上所有的银票和配饰掏了出来。
颤声喊道:“四千二百两!”
清欢无助地落泪,梨花带雨,我一阵心疼。
不由得多看了这个孙策云一眼,盘算着事情结束要给他上哪些花样。
只见清欢从发间取下一支毫不起眼的旧发簪,木质暗沉,样式也简单至极。
沈映月立时便嗤笑出声:
“哟,又来一件破烂货?柳清欢,你莫不是想用这些个没人要的废铜烂铁,来羞辱我们不成?”
清欢无力地扭开木簪,从里面拿出纸条。
老鸨迫不及待地抢过一看,兴奋不已:
“京城五十三号古宅,价值五千两。”
周文渊惊呼:“不可能,那破宅子年久失修,破败不堪,我看五百两也不止。”
老鸨解释:“那古宅主人曾任太子师,学术不菲,古籍众多,京中早有估价,值得。”
那宅子是清欢母亲的嫁妆,对清欢和几个妹妹来说都是念想。
可此时却被迫拿出来,清欢满脸着急和愧疚,摇摇欲坠。
赵景明两人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他们叫小厮拿来房契,抵押给老鸨换取银两。
沈映月见他们这般窘迫狼狈,也假惺惺地摘下腕上一只看似名贵的金镶玉手镯。
“这是爹爹前些日子才赏赐与我的,价值不菲。今日,我便添些彩头,助两位哥哥拿下这个胆敢诬陷我的贱人!”
她特意加重了爹爹二字,眼神却挑衅地望向清欢。
那手镯被老鸨估价一百两。
赵景明等人将所有银钱物件凑在一处后,恶狠狠地嘶吼道:
“五千五百两!柳清欢,我看你还有什么!”
清欢手中已再无他物可抵押,她小脸煞白,眼中终于漫上一层绝望。
孙策云依旧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模样,此时一名醉红楼的侍者突然匆匆跑了进来:
“诸位爷,有匿名贵客方才传话。”
4
“说若是柳姑娘肯当场献舞一曲,便愿为其出资一千两,助柳姑娘竞拍。”
清欢喜爱舞蹈,苦练十余年,她曾对我说过,从今只为我一人舞。
沈映月一听,立刻尖叫起来:“这不公平!凭什么她跳个舞就能有人出钱?”
老鸨笑得合不拢嘴:“赌局赌的是银两,这银两如何筹得,自然是各凭本事。”
清欢眼中含泪,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但她还是倔强地挺直了脊背:
“我愿意一舞。”
丝竹之声毫无预兆地响起,靡靡之音与这醉红楼的污浊气息相得益彰。
清欢身子几不可见地一颤,脸色愈发苍白,如同暴雨将至前脆弱的梨花。
我盯着对面的房门,目眦欲裂:“怎么样了?”
“快了千岁爷。”
待此事一了,本座定要将这些胆敢逼迫她的人剔骨抽筋。
“快跳啊!小美人,等不及看你扭起来是什么风情了!”
“哈哈哈,柳家才女,昔日清高,今日还不是像风尘女子一样在爷们面前承恩卖笑。”
众人肆无忌惮地高声叫嚣,沈映月则依偎在赵景明身侧,眼中闪烁着恶毒的快意。
“腰扭得再软些!”
“对对对,那个动作再来一次,让爷们看清楚!”
不堪入耳的调笑声一浪接一浪,甚至有人开始向场中投掷铜钱。
清欢的身体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她咬紧下唇,渗出血丝,模样甚是可怜。
也有懂行的人不禁赞叹:
“不愧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舞姿曼妙,宛若惊鸿。”
江映月闻言,不经意地把脚伸到清欢的舞步之中。
清欢摔倒,手足无措地倒在地上,引来一阵嘲笑,可她还是倔强地起身继续。
一舞毕,一千两奉上,难题再次落在赵景明四人身上。
周文渊咬咬牙:“我以我父亲的官声,借印子钱。”
赵景明红了眼,同样决定赌一把。
三人再次筹集三千两。
清欢绝望的眼神扫过三人。
掌印太监急忙上前:
“听闻两位公子和柳姑娘是同窗,当年是家中庶子,被主母苛待,还是柳将军替你们说情。”
“要不双方都抬抬手,你们放过柳姑娘,柳姑娘也不去告御状了。”
清欢祈求似的看向他们两人,他们有了些动摇。
江映月却哭着说道:“清欢姐姐不亏是官家小姐,诬陷了我也能被轻轻放过。”
“不像我,被诬陷也只能吃哑巴亏,现在义父生死未卜,我此生恐怕不能分明了。”
赵景明和周文渊闻言把手中的银票狠狠拍在桌上:
“继续跟。”
江映月也把折扇放入其中,紧接越来越多看客跟风。
清欢终于站不住了,几近晕倒,身边有几个同病相怜的姑娘看不下去,扶了她一把。
她却瞥见了走到到阁楼外的我。
我点点头,她会心一笑,直直的站起了身,取出贴身存放的金牌。
“十万两。”
“你怕不是得了癔症,一块破金牌,再值钱能值多少?”赵景明跳了起来。
老鸨拍了拍清欢的肩膀:
“柳姑娘,我知道你着急,但这个重量的金牌的价值远不及十万两。”
清欢气定神闲地回看她:
“何止十万两,一百万两,一千万两,也值。”
周文渊冷哼:“痴人说梦。”
此时老鸨却注意到了什么:
“这块金牌上面刻的字是?”
“啪!”
孙策云突然从椅子上滚落,脸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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