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交缠的水声在安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沈洛灵的手指插入他的发间,另一只手紧紧扣住他的腰。
乔夜寒坐在后座,抬眸注视着他们纠缠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他忽然想起他们的第一个吻。
也是在车里,那天他生日,沈洛灵送了他一块限量手表。
她给他戴时,呼吸喷在他耳畔:“夜寒,我可以吻你吗?”
没等他回答,她的唇就轻轻覆了上来。那么小心翼翼,那么珍而重之,仿佛他是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而现在——
她正和江凌煊在车座上热烈拥吻,动作急切得像是要把人揉进骨血里。
乔夜寒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惊觉,他狼狈地别开眼,泪水却早已模糊了视线。
三小时后,车子停在山庄门口。
江凌煊江凌煊一下车就抱怨:“什么鬼地方。”
沈洛灵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也不清楚,忍一忍。等陪他做完最后两件事,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
乔夜寒心脏猛地一缩。
她忘了吗?
当年商业联姻,她对他一见钟情,可他却因为父母离异,不敢相信爱情,也不敢完全交付真心。
直到在这个山庄里,雪崩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护住他,将他隔绝在危险之外,自己却身受重伤。
被救出来后,他守了她三天,她也抓着他的手说了三天胡话:“夜寒……别走……”
就是从那时起,他开始动了心。
可如今,她念念不忘的,她忘了。
一行人走到缆车站,刚要上去,沈洛灵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紧锁:“你们先上去,我接个电话。”
缆车缓缓上升,脚下是万丈森林。
“你以为让阿灵陪你做三件事,就能挽回她的心?” 江凌煊突然开口,唇勾起讥诮的弧度,“别做梦了。”
乔夜寒望着窗外翻涌的云海,指尖微微发颤。
“我没想挽回。” 他轻声说,“我只是……”
“只是什么?” 江凌煊冷笑,“不甘心?我告诉你……”
“砰!”
缆车突然剧烈摇晃,打断了江凌煊的话。
狂风呼啸,铁索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啊!” 江凌煊猛地抓住扶手,“怎么回事!”
乔夜寒本能地抓住安全栏:“别乱动!保持平衡!”
江凌煊却像没听见,歇斯底里地冲了过来,“都怪你!非要来这种鬼地方!”
“咔嗒——”
一声脆响,缆车的门锁松动了。
乔夜寒脸色煞白:“别碰门!”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狂风。
缆车猛地倾斜,江凌煊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门外。
“靠!” 他骂了声,掌心死死抵住变形的车门。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洛灵带着救援队狂奔而来,她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慌。
“凌煊!”
“左边支架撑不住了!” 他踹开压在腿上的钢筋,喉间滚过一声闷哼
救援队迅速架起云梯。队长脸色凝重:“沈总,云梯撑不住两个人,只能先救一个,先救谁!”
沈洛灵毫不犹豫:“先救凌煊!”
“夜寒,” 她抬头看她,声音冷静,“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回来救你。”
这句话像一柄钝了的冰锥,缓慢而残忍地刺进她的心脏,疼得他眼前发黑,却连一滴血都流不出来。
三年前,也是在这里,她死死抓着他的手说:“夜寒别怕,我死也不会放开你。”
现在,她放开了。
毫不犹豫地放开了。
云梯缓缓上升,江凌煊长臂一伸将人捞进怀里。
她紧紧抱住他,如珍似宝。
乔夜寒看着她们的背影,突然笑了。
“啪嗒——”
一滴泪砸在手背上。
就在这时,缆绳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咔嚓!”
断裂声在寂静的山谷格外刺耳。
乔夜寒感觉身体突然失重,缆车像断了线的风筝,急速下坠。
风声呼啸,他看见沈洛灵终于回过头——
可惜,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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