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侍从的指引下,礼安走进宴会现场。
无数目光落到她身上,礼安下意识蹙眉,对这种场合并不习惯。
她走到礼盛和林婧茵身边,先跟着他们认了一圈长辈。恢复期尚且不能喝酒,礼安挨个敬了无酒精气泡水。
寒暄完走到安静点的角落,林婧茵低声跟礼安说:“穿深蓝色西装打领带结那个,是宋家小儿子宋启明,今年刚从意大利回来。你们年轻人共同话题多,可以随便聊聊,顺便抛个橄榄枝,就说对收购美思服装的案子感兴趣。”
礼安开口想拒绝,林婧茵已经替她脱下身上的羊绒披肩:“聊不成功也没关系,不是什么大的合作,妈妈只是想让你重新适应下这个环境,毕竟以后爸爸妈妈不在了,秦燃也没办法时时刻刻在你身边保护你,你要在这个圈子里有自己的生存法则。”
不想再费口舌和林婧茵争辩,礼安点点头,向宋启明走去。
宋启明虽然刚回国不久,但出国前对圈子里的人还算眼熟,记忆力也不错。
礼家捧在手心上的二小姐竟然纡尊降贵亲自来跟他交谈这件事让他有些惊讶,宋启明周全地接着礼安的话,并快速调动脑子里的记忆抛出话题。
圆滑的处世技巧加上风趣的谈吐,交谈的过程没有礼安想象中的难忍,不自觉放下戒备,一杯气泡水喝完,还从侍从手中又接过一杯。
“真羡慕秦少能有礼小姐这样优秀的未婚妻,届时结婚一定要给我也寄一份请柬。”宋启明没有听到礼安车祸失忆的风声,出于客套结尾,加了这一句。
此刻礼安的头脑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昏涨,她努力回想自己出门前是否有吃药,还是不知在哪误喝了带有酒精的饮料。她看着面前人的嘴一张一合,模糊的声音组不成完整的句子。
他说什么?秦燃?
秦燃......
吵闹的人群,涣散的灯光,礼安一个踉跄。
并没有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而是摔进了一个温暖硬.挺的怀抱里。
礼安迷迷蒙蒙努力让自己睁开眼,依稀辨别出了江行野的模样。
“别......”
不顾礼安小猫挠痒一样的推搡,江行野打横抱起礼安,选了人少的地方,从侧厅带礼安离开宴会厅。
怀里的人小脸泛着红晕,樱.桃唇微张,湿.润透亮,秀眉紧蹙,很难受地小声吟咛。
一路畅通无阻来到顶层的总统套房,江行野小心将礼安放在大床上,刚准备联系家庭医生,手却被攥住。
礼安睁开水汪汪的眼睛,黑鸦似的眼睫还沾着点点泪珠。
江行野看得心头一紧,一时手足无措地停下了动作。
“安安,我......给你叫医生。”
“江行野,”礼安有些虚弱地叫着他的名字,表情疑惑,还带有些嘲讽的意味,“你装什么好人呢?”
短短一句话,像一把利刃扎进江行野的心里。
他瞬间想到五年前的夜晚,礼安也是这样看着他,眼神冰冷空洞,像普度众生的仙子看待自甘堕落的邪神,不可理喻,不可饶恕。
别这样看我,安安。
求你。
江行野几欲发声,全身却像被冻僵,说不出半句话。
他想说,安安,我已经忍了太久,为什么你却从不嘉奖我的忍耐?
从你进入会场的那一刻起,我就想杀了所有用目光亵渎你的人。想把你的身体完完全全包裹起来,带回为你打造的牢笼,让你只在我的眼中绽放。想让你再也无法和别的男人谈笑风生,想你不要再得到那么多爱,到时候,也许你就能施舍给我一个眼神。
可我什么都没有做。
我只是怕你受伤,才带你离开。
想要解释的有太多,可在礼安黯淡的眼神中,江行野知道,说再多都没意义。
礼安不会嘉奖他。
他收回手,行动缓慢而沉重,像数月前跪在礼安病床边那样,双膝岔开,尖头红底皮鞋撑在身下,再次跪在她的身边。
白色衬衫包裹下的身体紧绷,纹理清晰。男人低着头,两只手抚在大腿根。
良久,礼安不确定自己是否看到有两滴清泪砸下,她只在江行野再次抬头时,听到他近乎绝望地询问:
“你都想起来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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