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笙在病房浓重的消毒水味中醒来。
她被呛得忍不住咳嗽,但呼吸仿佛都牵扯着所有痛感,疼得她身体不自觉地蜷缩在一起。
但她真的好渴。
夏晚笙吃力地抬手去够桌上的杯子,脸因痛苦而扭曲。
“天呐嫂子!你可要小心!”
顾晏川从病房外风风火火地跑进来,把水杯递到她手里。
“果然,有表弟在医院工作真好。”夏晚笙看着空旷的病房,自嘲般地笑笑。
顾晏川忙活着,嘴里开始喋喋不休地唠叨。
“嫂子我早就提醒过了,你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工作,你知不知道你那脊椎差点被马踩断了!”
“你也不应该告诉苏茉姐比赛的事,不然她就不会吵着一定要去看,顾景言那个大忙人还得抽时间陪她。”
“你看现在好了,这一折腾你俩都进医院了,一个是他老婆,一个是他的小青梅,一个一楼一个六楼,表哥看你俩还得来回跑......”
顾晏川的话太密,夏晚笙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的病房是在一楼,那六楼的是苏茉。
“你的意思是景言在医院?”夏晚笙打断他。
顾晏川被这突如其来的发问有些摸不着头脑,“对呀,景言哥他们现在都在苏茉姐房间里呢,他不是看过你之后才上去的吗?”
夏晚笙一怔,苦涩涌上喉咙,她的丈夫,连顺路都不肯来看她一眼,宁愿径直爬到六楼。
如果不是苏茉要求,他甚至都不会来看比赛。
顾晏川离开后,得知一切的夏晚笙再也忍不住了,躲到被子里嚎啕大哭,她拼命捂着嘴巴,不想被人听见。
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护士送进来一张报告单。
“夏小姐,很遗憾地通知您检查显示胎停,为了身体健康建议您尽快做清宫手术。”
“你说什么?”夏晚笙掀开被子,蹭地坐起。
“胎停?”
“对呀,您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吗?您这次受伤太严重,孩子根本保不住。”
夏晚笙只觉得脑袋里嗡的一声,思绪完全停滞。
门被打开,顾景言发现护士在,面色冷峻,“请您先回避一下吧,我跟她说两句话。”
护士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
夏晚笙还没从震惊中回神,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半点声音。
顾景言却突然从身后掏出几张纸,递给了她。
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笙笙,对不起,为了更好地保护好孩子,我需要跟苏茉结婚给孩子上户口,你也不希望我的孩子背负上私生子的骂名对吗?”
夏晚笙听着他的话,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住一般。
她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情绪,是该为自己能怀孕而喜悦?为孩子流产而悲伤?还是该为离婚而愤怒。
她不知道。
胸腔中的那颗心好像已经停止跳动,一片冰凉。
“笙笙,”顾景言抱住她,“你放心,孩子生下之后我立马跟苏茉离婚,孩子跟着我们生活,我们会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夏晚笙拿着笔,指尖颤抖。
她声线喑哑,面无表情地发问:“顾景言,如果我们有孩子呢?”
顾景言摇摇头,“晚笙,我们不可能有孩子。”
“对,”夏晚笙心如死灰,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我们已经没有宝宝了。”
她低下头,睫毛颤动,字迹凌乱。
“谢谢你,笙笙!我这就去找人办理!”顾景言拿着签好的协议书,迅速离开。
夏晚笙呆坐着,流不出泪,说不出话,仿佛全身力气被抽尽。
她握着手机的指节用力到发白,终于发出那条消息。
砚修,我想好了,我跟你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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