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秋俯身靠近我，指尖缓缓抚过我的脸颊。
“黛云，你可觉得难过？”
我点头。
他却自嘲一笑，“你瞧，这就是你我的区别。”
“你是画灵，纵是难过也落不得半滴泪，而我是活生生的人。”
“方才那些男人不过是碰你几下，你本不是活物，就算再多九十九个男人又如何。”
“你甚至......怕是连痛觉都没有吧？”
话音未落，一滴清泪已从他眼角滑落。
我怔怔望着那滴泪，指尖轻轻触碰，又贴到自己面上。
就像，这泪是从我眼底流出的一般。
沈砚秋却冷笑看着我，嫌恶地将我推开些许。
“黛云，你或许都不知道难过是什么。”
“你说，我如何能娶你为妻，与你这般怪物相守余生？”
说罢他拂袖起身，留给我一个冷硬的背影。
“我会付给柳娘银钱放你自由，日后别再来缠着我，去过你自己的日子吧。”
那日我拖着一身伤，追到楼下。
看到酒楼门口停着华丽的马车，下来一个贵妇。
沈砚秋笑吟吟上前迎接，“娘子有了身孕，怎的还亲自来接我？”
我躲在暗处，歪着头打量他的娘子。
这就是那个落水被沈砚秋救起的女子，是他不惜抛弃我也要娶的关府千金关梦蝶吧？
我看着他们恩爱拥吻在一起。
柳娘果然放了我自由，当晚我便跟着马车到了关府。
我躲在廊柱后，瞧着沈砚秋为她画眉。
瞧着他轻轻解开关梦蝶的衣裳，两个人一同躺上床榻。
可本该陪在他身侧的人......分明是我啊。
几日后，我迷惑了关家众人，以关梦蝶远房表妹的身份入了府。
关梦蝶与我一见如故，亲热地拉着我往内院走。
当沈砚秋见到我时，指尖都在发颤。
无人时，他掐住我手腕拽到角落，声色俱厉：
“你怎么进来的？”
我仰头看他，笑得无辜。
“砚秋，你当年用精血画活了我，如今赶我走，我能去哪儿呢？”
沈砚秋大概是怕我毁了他安宁日子。
变着法儿想赶我走。
可关梦蝶偏生喜欢我。
“夫君，阿云妹妹如此乖巧，你为何总挑她错处？”
关梦蝶甚至做主，让我搬到她隔壁厢房住。
一日，关梦蝶出门上香。
沈砚秋听到房间传来细碎响动。
他猛地推开门，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苏黛云！”
他低吼一声，杀了进来。
吓得我身旁单衣半褪的小厮顿时没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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