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我就明白了,我的哥哥弟弟,都已经是别人的了。
我变得安分守己,成了沈家的透明人。
偶尔出现在人前,就是记者采访父亲的时候。
那是父亲对我最温柔的时候。
他会轻拍着我的头,语气怜悯:“可怜的孩子,如果我没有收养你,你要怎么活下去啊?”
人人都赞叹沈明川作为一个资本家的仁善,觉得我这个身体残疾、无父无母的孤女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才能被沈家领养。
没有人知道,我才是沈家真正的女儿。
我就这样在沈家生活了十年,直到沈清舒二十岁生日。
哥哥送了她一幅亲手画的画,弟弟给她写了一首歌。
我躲在被子里,听着外面的欢声笑语,两只手都被自己咬得鲜血淋漓。
明明那是我的生日啊。
唯一记得我生日的,是顶替了我身份的沈清舒。
她送了我一块小小的蛋糕,替我庆祝。
我机械地往嘴里塞着蛋糕,只尝到了无尽的苦涩。
突然听到了重物落地的声音——沈清舒晕倒了。
一群人涌了进来,我被挤到角落。
我听到沈砚恶狠狠的声音:
“肯定是你这个扫把星把晦气传给姐姐了!”
他们带着沈清舒去医院,我焦急地问系统怎么回事。
它告诉我,沈清舒得了骨癌。
怎么会这样?我慌乱地滑落在地上,摸到了一块摔烂的蛋糕。
我想起沈清舒那句“生日快乐”,对系统说:“我要跟沈清舒交换生命。”
这句话说完,我心里像是一块石头落了地——我再也没有什么可以交换的了。
这如蝼蚁般被人嫌弃轻贱的一生,终于要结束了。
眼看着要死了,那些早已沉寂的痴心妄想又活跃了起来。
我想被父亲承认我是他的女儿;想去哥哥的画室让他画下一幅画;想去弟弟的演唱会听一听他亲手写的歌。
他们回来时已是半夜。
看到等在客厅的我,沈砚心中的郁气像是终于有了发泄的地方。
他对我拳打脚踢,骂我是灾星。
我被打在地上动弹不得,听到父亲说“别打死了”。
我想安慰他,“你的姐姐很快就没事了”,可我是个哑巴,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就连挨打也是安静的。
等沈砚终于打累了,我那梗在喉咙里的几个愿望也不敢再说出口。
只能遍体鳞伤地爬回储物间,又被门槛绊了一下。
不过我每天都是这么爬进爬出的——自从原本的房间让给沈清舒后,我就住进了轮椅无法顺利通过的储物间。
我被沈云归锁在房间。
“知道自己晦气,就别再出来冲撞别人了,你也不想再挨一顿打吧。”
我在角落里缩成一团,想借着冰冷的地板缓解骨头缝的疼痛。
可是没有用,太痛了,痛得我恨不能立刻死去。
我痛到昏死过去。
醒来时,沈清舒回来了,她摸着我身上的伤,跟我说对不起。
她似乎总在跟我说对不起,也只有她会跟我说对不起。
我拿起一旁的沟通板,想问问她我要死了,她能不能替我在沈云归和沈砚面前求求情。
却被进来找沈清舒的沈云归打断。
“就算清舒只是误诊,也不能证明你就是无辜的。”
“你以后离清舒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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