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参加老教授的生日宴,前男友主动为我挡酒。
在大家暧昧的起哄声中,程簌年笨拙地掏出户口本。
他深情地跪在我面前,说今天就是为和我结婚而来。
所有人都觉得我会毫不迟疑,拉着他飞奔民政局。
毕竟我疯狂而又热烈的追逐了他整整十年。
可他们忘了,当初程簌年为了学妹空口污蔑我是杀人犯。
还在我爷爷的寿宴上送了花圈,讽刺他教子无方。
爷爷被气到脑溢血,我也因网暴险些自杀。
现如今,老同学却一脸羡慕地告诉我。
“程簌年为了帮你爷爷治病,放弃梦想,在他爸妈面前跪了一整天才转到医学系。”
“他一直都在等你回来,你闹了四年,现在也该消气了吧。”
......
“颜臻,还不快点答应,民政局五点可就要关门喽。”
老同学转述完程簌年为我做的事情后,打趣般发出催促。
我浅浅勾起嘴角,出国四年,我与从前的圈子彻底断联。
大家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也实属正常。
我躲开老同学不断推攘我向前的手,平静道。
“婚姻大事可不能儿戏,你们就别开我玩笑了。”
男人手里的户口本掉落在地上刚好翻开,扉页上熟悉的字迹映入我眼帘。
上面标注着我和程簌年在一起的日期,下面还有一行张牙舞爪的大字。
程簌年终于和我在一起了!
从认识程簌年开始,身边所有人便都知道我对他的觊觎之心。
十八岁生日一过,我便对程簌年展开猛烈的追求。
面对我的大胆表白,程簌年一次次红着耳朵落荒而逃。
他嘴上说着要好好学习,却会用实际行动彰显对我的特别。
他记得我只喝七分糖的珍珠奶茶,也记得我不爱吃蒜香味的炸鸡。
他会冒着大雨去接校外兼职的我。
也会在除夕夜冒着风雪跨越半座城来到我家楼下,只为给我唱一首生日歌。
担心我会吃醋,他结结巴巴的宣布自己不喜欢女孩,因此被他的室友嘲笑了三年。
我对他的喜欢人尽皆知,他对我的不同也清晰可见。
可是他却从来不肯正面回应我的表白。
他说,我像是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他担心自己给不了我更好地未来。
可他又舍不得将我交付给别的男人。
在我的坚持下,我们终于在一起了。
也是那天,程簌年将他的房子和户口本都送给了我。
他承诺我,这辈子我就是他的唯一。
可这个诺言,却没能熬过一个暑假。
程簌年因为兼职家教认识了同校的学妹蒋洛词。
起初我并没有放在心上,还很友好地给蒋洛词传授大学生活的经验。
但是很快我便发现,她真正从我这里学到的却是追求程簌年的经验。
因为蒋洛词的出现,我和程簌年单独约会的时间越来越少,吵架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
程簌年不再给我买珍珠奶茶,甚至还会斥责我不懂得身材管理。
直到我们一周年纪念日那天,我特意准备了惊喜。
可最终只等到他有事不能来的简短消息。
我以为他忙着兼职,跑到他所在的补习机构,却发现他正在教蒋洛词谈钢琴。
他从背后握住蒋洛词的手,在双手交叠按下琴键的那一刻,他轻吻着蒋洛词的脸颊。
周围人打趣他们是天仙配,程簌年也只是笑着默许。
我的泪水和生涩的钢琴音一样七零八碎地落下。
失去理智的我直接冲上前砸向钢琴。
蒋洛词尖叫着躲到程簌年怀里,而他只是皱眉看着我。
他冷漠疏离的眼神像一把利刃,刺穿我所有的尊严。
“程簌年,你这段时间就是在忙着移情别恋吗?”
他将蒋洛词护在身后,冷声道。
“颜臻,我不想浪费时间和你解释什么。”
“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胡乱吃醋冤枉洛词,那还是回去吧,免得影响到大家的心情。”
2
我紧咬着牙,浑身颤栗。
他从来不会忘记我们的任何纪念日,更不会为任何人指责我。
可现在因为蒋洛词,一切都破例了。
我擦干眼泪跑出去,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程簌年在电梯口将我抱住,呼吸有些紊乱。
“对不起臻臻,我刚刚不该用那样的态度对你。”
我背对着他,倔强着不肯回头。
身后传来一声轻叹,他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递到我面前。
“忘了什么我都不会忘记我们在一起的纪念日,只是蒋洛词考试在即,我需要抓紧时间帮她练会简单的曲子。”
“本来打算结束后就去找你,没想到你等不及自己跑过来了,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急性子。”
我恶狠狠地瞪着程簌年的手。
“可你刚刚握着她的手......”
他轻笑着拿出湿纸巾,将自己的手里里外外都擦拭一遍。
“这样满意了吗?她没有任何基础,我只能用这样的笨办法来教。”
我用力攥住他的手指,正准备说什么,蒋洛词突然白着脸跑到我面前,惊慌失措地大声道。
“颜臻学姐,学长是因为我临近考试,所以才临时多加一个课时,没想到因为我耽误你们的约会,我给你道歉,你别为难学长了。”
不等我说话,周围人便因为她的话对我议论纷纷。
“真把自己当公主了,程簌年有这种女朋友也是够心累的。”
“还是洛词更适合他,处处为他着想,哪像这女人竟然跑到这里来闹,也不嫌丢人。”
“她肯定没少找洛词学妹的麻烦,难怪我看学妹这几天心情都不怎么好。”
听到最后这话,蒋洛词立刻红着眼眶摇头。
“颜臻学姐也是误会我和学长走得太近所以才......你们千万别怪她......”
蒋洛词的话直接坐实那些人的揣测,我愤怒地想要解释清楚,可是程簌年却拉着我离开。
走出机构,我哭着甩开他的手。
“为什么不让我解释清楚?我明明没有欺负过蒋洛词!”
他不厌其烦地一遍遍给我擦着眼泪。
“洛词快要考试,我不想因为这些事情影响到她的状态。”
不想影响到她的考试,就可以让我背负这些莫须有的骂名吗?
我很想问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话到嘴边却失去说出口的力气。
程簌年一直陪我到零点,我们一起度过第一个纪念日,可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全程都在忙着回复蒋洛词的消息,和我说的话不超过十句。
我睁着眼睛熬到天亮,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和程簌年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接下来半个月的时间,我都没有见到程簌年。
再次看见他,是在蒋洛词的朋友圈。
她发了九宫格合照,他们喝着同一杯饮品,庆祝她考试通过。
程簌年送了蒋洛词一架钢琴,腕上带着蒋洛词送他的幼稚款儿童手表,和她一起弹奏着“爱的纪念”。
准备关掉手机的那一刻,蒋洛词给我发来一个俏皮的表情。
“虽然我认识他晚一点,但他还会是我的,毕竟我才是和他灵魂契合的人。”
3
我将聊天记录拿给程簌年看的时候,他疲惫地揉着眉心。
“只是小姑娘的玩笑话,你何必斤斤计较呢。”
“你了解她后就会知道她挺不容易的,我既然拿着她交的学费,那就一定会好好教她。颜臻,别让我心烦好吗?”
“你什么时候才能和洛词一样,成熟懂事一点呢,这样我真的很累。”
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酸涩得厉害,就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大脑里传出阵阵眩晕,我忍不住踉跄了一下,痛苦地皱眉。
可程簌年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臻臻,装病这样的小伎俩只有小孩子才会用。”
他的手机适时地响了一声,他点开语音的那一瞬间,我听到蒋洛词撒娇的声音。
看着他眉眼间的温柔笑意,我清晰地意识到。
眼前这个人,已经不是我的程簌年了。
我沉默转身,刚走出几步,程簌年就将我喊住。
“颜臻,洛词还有最后两个月的课程,我希望这段时间你不要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去找她的麻烦。”
“你也该好好冷静一下,反思你这段时间以来的无聊行为。”
我平静地点头,大步离开。
接下来两个月的时间,我都按照程簌年的要求,没有去找蒋洛词,更没有去找他。
为了不被他的事情困扰,我将全部精力都放在考研准备上。
我和程簌年就像两条相反的轨道,越走越远再无交集。
可就在爷爷生日那天,我准备将考上研究生的好消息告诉他的时候,程簌年却突然带着蒋洛词出现。
当着众多宾客的面,程簌年沉着脸走到我和爷爷面前。
“爷爷,我有件礼物要送给你,但在那之前,我想问颜臻一些问题。”
“颜臻,我一直觉得你只是幼稚顽劣,所以哪怕你几次找洛词的麻烦我都没有说什么,可你为什么要跑去嘲笑她的妈妈,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的话害死了一个人!”
我疑惑地看着程簌年,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不等我质问,蒋洛词便哭着站出来。
“我妈妈是清洁工没错,可她也努力给我最好的生活,她做错了什么?”
“我知道你因为学长的事情一直恨我,可你要怪就怪我,为什么要跑去找我妈妈的麻烦?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嘲讽欺辱,她又怎么会想不开?”
“有视频可以作证,你别想狡辩!”
蒋洛词说着,直接拿出一段监控视频。
视频里,我坐在图书馆看书,一个清洁工阿姨走到我面前和我说了些什么,我便将水杯里的水倒在地上......
紧接着,我和清洁工一起走到监控死角,最后我一个人从死角走出来。
“我妈辛辛苦苦拖好的地面被你泼水,她求你不要闹,你却将她带到监控死角嘲笑侮辱,还让她下跪给你道歉,从此滚出学校。”
“她为了不连累我,竟然就......”
面对众人愤慨的眼神,我连忙解释道。
“她说图书馆停水,地面上有脏污她会被扣钱,问我能不能将杯子里的水倒出来一些,所以我才会那么做。”
“我和她去监控死角也是因为她请我帮她搬东西!”
可在那段争议点很大的监控视频面前,我的解释苍白无力。
我一遍遍翻看着监控,突然在书架的缝隙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即便只是一个侧脸,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那是程簌年。
那个书架离我的位置很近,他肯定能听到我和清洁工的对话。
我颤抖着将画面暂停,看着程簌年哽咽开口。
“你当时在场,你应该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对不对?”
他皱起眉头,沉默半晌后在我满怀希冀的目光中点头。
“我听到了。”
4
我急切地等待他为我解释,可接下来他的话却让我彻底跌入泥潭。
“我的确听到一些争执。颜臻,害死人或许并非是你的本意,但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应该和洛词道歉。”
“我没做过的事情凭什么道歉?”我冷笑着看着程簌年,过往一幕幕不停在我的眼前闪现,曾经的那些美好如今全部化作恨意。
他一言不发地盯着我,紧皱的眉头展示出他的耐心即将耗尽,可我却丝毫没有示弱。
最终,是蒋洛词哭着打破僵局。
“簌年,我不要她道歉了,我知道自己家境贫寒没办法和颜臻比,是我害死了妈妈,我现在只想去陪她。”
程簌年将蒋洛词抱在怀里柔声安抚。
“别怕,我一定给你讨回公道。”
说着,他目光冰冷地看向爷爷。
“爷爷,今天是你的七十大寿,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话音落下,他的朋友们便抱着几个花圈走进来。
“爷爷,你教子无方,有什么脸面过寿?不知道我的这份礼物你喜不喜欢,希望你以后看到这份礼物就会想起要好好管教自己的孙女。”
看到爷爷被气到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我愤怒地冲向那些花圈,发疯般地撕扯踩踏。
程簌年用力攥住我的手腕,将我拖拽到一旁。
“颜臻,做错了就是做错了,给洛词道歉。”
那一刻的我仿佛置身深潭溺水的人,周围人鄙夷异样的眼神像一块块巨石,让我越沉越深。
我慌乱无助地看向状态越来越差的爷爷,拼了命想要过去他身边,可程簌年却死死抓着我的手,让我无法脱身。
看着爷爷一点点闭上眼睛,我声嘶力竭地嘶吼着,哀求着,可却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我。
手腕被拽得很疼,我用力甩开时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
程簌年震惊地松开手,想要询问我的伤势时,我已经对着蒋洛词九十度弯下腰。
“对不起,我道歉,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他想说什么,我却转身跑向爷爷。
可是等我将爷爷送到医院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医生说他因为情绪激动中风严重,俨然成了半个植物人。
等我处理完家里的事情回到学校后,却因为行为恶劣被学校劝退,而原本属于我的保研名额也顺延给了排在我后一位的蒋洛词。
她代替我和程簌年去了同一所研究生院校,而我却成为所有人避之不及的杀人凶手。
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疏远我,只要我走在校园里,就会听到数不尽的骂声。
最终,我只能退学。
这一走,便是四年。
因为担心亲戚朋友们因为我的出现怪罪爸妈和爷爷,所以我四年间从不敢回家。
我走到今天这步,全都是因为程簌年的一句谎言。
想到这里,我捡起地上的户口本,在程簌年紧张又期待的目光中抹掉上面的字。
“有些东西早就该抹掉了,我这次回来没有其他的目的,只是单纯的看望教授。”
“顺便,想请教授喝一杯我的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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