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纹身回到家,温姝刚打开门,一个巴掌劈头盖脸的朝她打了过来。
那力道不小,她脸上被打的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响。
紧接着,那尊她今天刚从贺知白那拿到的玉佛,也被砸了过来。
“就是你勾引我哥,害他礼佛五年都不肯亲近我,下贱货,不要脸!滚出我家!”
仓皇中,温姝只能步步后退,可玉佛还是重重砸在她身上。
之后落地,碎开。
她彻底被定在原地,只觉得心被生生挖空似得疼。
她喃喃:“仕妄......”
贺知白听到动静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她头上带血,脸上也有深深的巴掌印,明明眼眶红的像要滴血,却固执地不肯落,不声不响,只是死死盯着地下她缠着自己要了很久的玉佛。
他脊背仿佛通过电流,咬着牙,才克制住将她揽住怀里的冲动。
贺雨薇心虚的撇撇嘴:“哥哥!这个女人刚才竟然赶我走,说这里是她的家。”
“呜哥哥,难道我出国几年再回来,就不是你妹妹了吗?”
闻言,贺知白难得的丁点柔情消失殆尽,半晌,他冷冷的看着温姝:“你家?温姝,你不过我圈养的一只狗,什么时候学会咬主人了?”
温姝垂头,把地下碎裂的玉佛抱进怀中,没有接话,沉默着与他错身而过。
回到房间,她一点一点拼凑玉佛时,贺知白走了进来。
他目光自上而下扫过,看她还是刚才的狼狈模样,嗤笑一声:“怎么,你是故意不收拾,想让我心疼?”
温姝摇摇头:“没有,你不会心疼。”
她在说客观事实,贺知白却讳莫如深的看着她,随即讥诮着把手里的冰袋碘伏扔到她面前。
“给你十分钟,收拾好出来。”
温姝出去后被叫上了车,车子一路疾驰,停在了普华寺外。
她呆愣的看着普华寺的牌匾,五年前她和仕妄就是在这相遇的。
自从他离开后,她再也没有踏足过这里。
“薇薇今天刚回国,她想要一串佛珠,这里有一千零一个台阶,你信佛,一步一叩首,求来的更虔诚。”
贺知白宠溺的看着贺雨薇,话确实对着她说的。
看着与仕妄相同的面容,如今温言细语对着别人,却对她冷情漠然,明明知道贺知白不是仕妄,可她的心依旧酸胀到连呼吸都疼。
她抬头望向曾经相遇的菩提树下,惨淡一笑:“好,我帮她求。”
此话一出,贺知白有片刻出神。
他不知道自己提这样出格的要求,究竟是为了欺辱温姝,还是填补内心莫名的空虚。
只是当听到她答应的那刻,他心底的空虚感变得更甚。
温姝抚上胸口处的青玉司南佩,没有犹豫的跪在了第一个台阶上。
她试过很多办法,唯独千廊台阶一步一叩首没有试过,或许佛祖感念她的虔诚,会允许仕妄再度跨越时空和她相见。
她愿意跪,但不是为了贺雨薇,而是为了她的仕妄。
一千个台阶哪怕是走上去,中途不停歇也会累到气喘吁吁,更不要说一步一叩首。
可温姝几乎是一口气跪到顶峰,等她拿到佛珠时,太阳已经落下,只剩一缕残暮昏沉暗淡。
她已经站不稳,膝盖淤肿破皮,血迹沿着裤子渗出,额头上破了的皮肤里血肉沾着细颗粒石子,整个人摇摇欲坠。
当她把佛珠递出去时,贺雨薇却眼尖的看到她胸前漏出的一角青玉司南佩。
贺雨薇颐指气使的指着她胸前:“我要这个!”
温姝浑身一僵,几乎下意识的捂住玉佩。
可动作还是慢了一步,贺雨薇已经一把扯住她脖子间的挂绳。
上手的力气很大,不是体力消耗殆尽满身是伤的温姝能抗衡的。
几乎两下温姝就被扯翻在地,沿着台阶滚了两下,而贺雨薇只是后退几步轻撞在护栏上。
贺雨薇立马呜咽着:“哥哥我好疼。”
贺知白拧眉,不悦瞪着地下的温姝:“不就一个玉佩,给薇薇不就是了,我回头重新给你一个。”
没有力气爬起来,温姝就那样撑着身子,死死护着未被扯走的玉佩,一字一句道:“我什么都可以给她,唯独这个不行。”
那种怪异的感觉再次涌上贺知白心头,就好像温姝爱的是那五年间的他。
她珍视的,想要的,都是曾经那个他的一切。
为了压下这种感觉,贺知白从台阶上将她扶起时,猛然间扯走了她脖子上的青玉司南佩。
惯性下温姝往后跌去,电火时光间只来得及抓住玉佩红绳的一角。
等贺知白反应过来,温姝已经沿着台阶滚下数米,而手上的玉佩也在她那一扯中,落地,碎了。
顾不上玉佩,他急过去查看身上到处都是血迹的温姝。
而温姝趴在地下,看着碎裂的玉佩和朝她跑来的贺知白。
那一瞬间她脑海中绝望与希望近乎于博弈,嘴里的血腥味弥漫,时间仿佛被按下暂停键,她满眼只有那道身影。
可是当贺知白开口那一瞬,她带着绝望如坠地狱。
“温姝,你怎么样?”
不是仕妄。
仕妄会喊她姝姝,姝儿,唯独不会连名带姓喊她温姝。
他说过,他想和她亲一点,再亲一点,哪怕是从一个称呼开始。
玉佩碎了,可她的仕妄没有回来。
温姝绝望地看着天空,之后强撑的意识消散,渐渐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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