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县主,是哪位?”
梁实是个全心全意做教育的,这几日闷头做学问,尚未听说南阳侯府那点事,还不知道帝京什么时候出了个永安县主。
南阳侯脸色可就难看了。
桑怀盛更是脱口而出:“那个贱种,她来这里干什么!”
梁实脸色瞬间一黑,心里更是给桑怀盛打了个巨大的叉叉!
“老爷,是这样的......”管家在一旁,三言两语的,将南阳侯府嫡女换人的事、以及桑初晴救东宫受封赏的事说了一遍。
听得南阳侯父子的脸垮得一批。
梁祭酒的脸色,却只比他们还要难看。
他捋着山羊胡,瞥着面前的两人,直接下逐客令:“南阳侯,令郎这等天才,老夫怕是无力教导。您带着他回去吧,以后也不必再来!管家,送客!”
他们这些老学究自持身份、自恃清高,最讨厌的便是这等伦理不清、不讲仁义道德之人!
更何况,欺负的还是初晴——
哼!
直接把南阳侯轰走还不算,他当着南阳侯的面,态度十分热情地吩咐管家:“快快快,将初......将永安县主请进来!”
管家也是很亲切地应:“是,这就去!”
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其他下人:“快备春山茉莉,另外,送几样咸糕和饼子!”
桑怀盛一愣:梁府的管家,是怎么知道桑初晴的喜好的?还这么熟稔的模样!
他很快就知道答案了——
喻初晴与喻慕文兄妹俩,被管家热情迎进来。
她好像没看见南阳侯父子似的,领着喻慕文朝梁实行礼:“初晴,问老师安!”
梁实刚才的黑脸瞬间阴转晴:“好好好!来了就好,做什么这么多礼数!”
喻初晴便开始做介绍:“老师,这是家兄喻慕文。得太子殿下眷顾,允他入国子监求学。但家兄未得夫子们的认可,终究是内心难安。初晴便冒昧带他前来,叨扰之处,请老师原谅则个!”
她转头:“二哥,这位便是国子监祭酒、梁大人!”
喻慕文端正作揖:“学生喻慕文,拜见祭酒大人!”
“好孩子不必多礼,快入座说话!”梁实笑眯眯的,转头看向喻初晴道:“你这丫头,也是有段时日没来见老夫了,就这么忙?”
“可不!”喻初晴笑吟吟地应着,用眼神示意合欢将礼盒送上。
这才解释道:“那还不是听闻老师一直在寻访锡山老人所作的《四君子图》,没找着,不敢来见您么?也是巧了,这幅画正好在太子殿下给初晴的赏赐里。这不,借花献佛,屁颠儿屁颠儿地讨老师欢心来了!”
这位年逾七十的国子监祭酒,官位是不高,地位却崇高。
朝中五品以上大员,随便一点就能数出来几十多位是他的学生,学生的学生更是不计其数。
南阳侯父子俩还没走,站在一旁听了个完全。
没见过梁实对谁这般热情过!
对比方才对待他们的态度,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信息太多,南阳侯只抓住一个重点:“老师?”
他看向喻初晴,质问道:“初晴,你什么时候拜了梁祭酒为师,本侯怎么不知晓?”
喻初晴好像这才看见他们父子似的,回头看了一眼,倒是有问有答:“那一日,桑二公子拜了太学的师长,我提了一嘴偶遇梁祭酒。南阳侯怒斥我一介女儿身,就该在家里绣绣花、学厨艺,将来好好讨好丈夫、给夫家生儿子巩固地位,而不该抛头露面晃悠到祭酒大人那儿去。之后,全家给二公子庆贺,我也就没有了说话的余地。所以,我就没告诉你。”
平淡的叙述,不带半丝感情。
一番话,却好像扇了南阳侯响亮的一耳光!
她说得非常详细,他一听就想起来:“是前年的事。”
旋即又怒斥:“这么重要的事,你就不能挑个正确的时机说!”
喻初晴没再看他,都懒得回答。
她巨讨厌这种大男子主义的恶臭男!
其实,她并非靠文才征服这位大儒。
不过是碰巧遇上发病的梁实,用了急救法救了他的命,后来又陆陆续续给他治疗,让他得以病愈。
他便说要收她做学生!
仅此罢了。
梁实也不喜欢南阳侯这种做派,尤其是听了喻初晴方才说的,更是心生鄙夷。
他面色不虞地道:“南阳侯府的家事,老夫本不该置喙。但,既然此时是在老夫府中,便忍不住多嘴说一句——南阳侯你这是错将珍珠当鱼目啊!令女的学识,可比贵府几位公子要高多了......哦不对,现在初晴也不再是侯府嫡女了。”
他转头看向喻初晴,小老儿笑得很是慈祥:“你现在是永安县主了,老夫还没说恭喜呢!”
变脸比翻书还快!
南阳侯被噎得呼吸不畅,不满地道:“她一介女流、短视妇孺,有什么才学!”
这话、这态度,梁实都不想理他:“抱歉了南阳侯,老夫有客人,您请回吧!”
桑怀盛憋了很久,本以为爹出马能顶事儿,没想到这梁老头连南阳侯的面子都不给,怒道:“祭酒大人,他喻慕文就可以特例入国子监,为何我不能!”
“你问老夫、老夫问谁?桑四公子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问太子?”梁实说话也是响亮:“四公子也救一位贵人,等封赏呀。”
桑怀盛气息一窒。
但他还是哼哼地道:“那也是桑初晴救的贵人,他喻慕文算什么东西,靠的不过是自己妹妹罢了!”
喻慕文可不惯着他,说话也很响亮:“哦,桑四公子也有妹妹,不妨你也靠一下?”
桑怀盛吐血三升!
他妹妹——喻初晴本是他姐姐,可他们全家把她赶走,现在不是了。也不让他靠。
而他们认回来的侯府真嫡女,别说靠她能成什么事,她不拖他们后腿就不错了!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一旦对比伤害超级加倍!
他怒视喻初晴,道:“桑初晴,南阳侯府养了你十七年,难道就一点都不顾念旧情!”
“抱歉,你是在叫我吗?”喻初晴面色冷淡:“鄙姓喻。谢谢。”
桑怀盛说不过她,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爹!”
多大的人了,遇上什么事就找爹。
笑死,难道南阳侯就说得过?
他一个大家长,历来是直接下令的:“初晴,既然你亲生二哥能进国子监,你的孪生弟弟——就算不是亲的,也是养弟!你请梁祭酒通融一下,把盛儿也送进国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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