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手术刀贴上腰侧时,姜北的肌肉本能地绷紧。
“别乱动。”
夏维扬亲自按住他的肩膀,“万一划破肾动脉,你可就真没命见你的沈姨了。”
刀刃刺入皮肤的瞬间,姜北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漫开。
“真能忍啊。”夏维扬欣赏着少年痉挛的指尖,“不愧能去那种军营待上两年。”
太疼太疼了。
姜北本以为自己已经很能忍了,可是身体被生生剖开的痛苦依旧让他忍不住眩晕。
你怎么没有肋骨了呢,不过也好,早点死,念念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这肾,到时候就丢出去喂鱼吧。”
意识消散前,姜北只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术后病房,他在窒息般的疼痛中醒来,听见门外护士的窃窃私语。
“沈总连着三天都在夏总监病房过夜......”
“听说今早亲自喂他喝粥呢。”
“那个姜北,之前沈总对他多好,但自从手术做完,沈总就没有去看过他一眼。”
姜北没说话,只是握着自己好不容易兑出来的火车票,算着还有多久离开。
夏维扬恢复得很快。
三天后,他已经能下床走动,甚至还能在花园里慢跑。
医生都说这是医学奇迹——毕竟“被撞裂的肾脏”竟然连术后排斥反应都没有,简直不可思议。
姜北却被接回了沈宅。
他的伤口愈合得很慢,每走一步都像有刀子在腹腔里搅动,整个人更显薄弱。
沈念让人给他换了宽松的棉麻衣裤,可衣料摩擦到绷带时,他还是会疼得指尖发抖。
“过来。”沈念坐在客厅沙发上,声音冷得像冰。
姜北低着头走过去,脚步虚浮。
“给维扬道歉。”她命令道。
夏维扬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着茶,唇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姜北的喉咙动了动,干裂的唇瓣渗出血丝:“对不起。”
“就这样?”夏维扬挑眉,“沈念,看来他在训练营还是没学会什么叫‘诚恳’。”
沈念的指尖在沙发扶手上敲了敲,眼神沉了下来:“姜北,你到底知不知道错?”
姜北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衣角,指节泛白。
他知道自己应该跪下,应该痛哭流涕地认错,应该像在训练营里那样,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才能换来片刻的安宁。
可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违心的话都说不出来。
“我......”
“算了。”夏维扬忽然轻笑一声,放下茶杯,“我看他还是没明白自己错在哪。”
他站起身,走到姜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不如关禁闭吧?”
姜北猛地抬头,瞳孔骤缩。
“不,不要!”
姜北的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却被夏维扬一把扣住手腕。
“现在知道怕了?”夏维扬低笑,凑在他耳边轻声道:“训练营里没少关你吧?”
姜北的呼吸急促起来,眼一阵阵发黑。
他当然记得——
那些漆黑无光的狭小空间,没有声音,没有时间,只有无尽的黑暗和随时可能扑出来的“惩罚者”。
有时候是饿了三天的狼犬,有时候是电击棒,有时候是更肮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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