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长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我转过头,看见他站在昏暗的光线里,黑色的高定西装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
他看到我捂着心口,脸色变了变,开口解释:“昨晚家里进了贼,是我没保护好你,让你受伤了。”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贼?真是个好借口。
他伸出手想碰碰我的伤口,又好像怕弄疼我似的缩了回去:“还疼吗?”
我平静地摇摇头:“不疼,比不上当年陪你在破出租屋里,替你挡下那些追债人拳头的时候疼。”
傅长安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那几年,他众叛亲离,公司摇摇欲坠,只有我陪着他,替他挡过多少麻烦。
沉默在房间里像藤蔓一样蔓延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低声说:“晚意,我已经跟家里说好了,一个月后,我们就举行婚礼。”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同时,我会把曦瑶接回来住。”
我垂下眼。
一个月后,我应该是陆家的人了。
也了了这么多年,傅家对我的养育之恩。
“接她回来,也是为了报复她当年退婚吗?”我轻声问。
傅长安的脸色瞬间僵硬。
他顿了几秒,才伸手握住我的手。
“当然。”
“只有这样,我才能把她绑在我身边。”
“一点一点地折磨她。”
我抬起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
真可笑啊,他演得这么卖力,可我却不想再配合了。
“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的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这话一出口,傅长安猛地愣住了。
他大概设想过我会哭、会闹、会质问,唯独没料到我会是这种无所谓的反应。
一股说不清的烦躁涌上他心头,他抬手把我搂进怀里。
“晚意,那三年最难的路,只有你陪我走过。”他的声音有点哑,“我说过,这辈子绝不负你。”
我任由他抱着,鼻尖是他身上惯有的沉水香,曾经让我无比迷恋。
曾几何时,这个怀抱就是我全部的渴望和信仰。
“那你爱我吗?”我轻声问。
傅长安的身体明显僵住了,过了好久,他才含糊地低声说:“当然......是爱的。”
他在撒谎。
我太了解他了,他每次撒谎,指尖都会下意识地摩挲袖扣,就像现在这样。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傅长安,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天之骄子。
我,是家族为他挑选的、门当户对的未婚妻。
柳曦瑶,也是我们一起长大的发小。
偏偏,从小到大,傅长安的眼里,就只有她。
小时候一起玩,他的目光永远追着柳曦瑶跑;宴会上,他总是第一个发现柳曦瑶杯子空了;家里宣布他们订婚那天,他高兴得喝了一整夜的酒。
他那么爱柳曦瑶,我认了。
可柳曦瑶呢?
他一出事,她几乎是第一时间送来解除婚约的声明,撇得干干净净。
那天,傅长安攥着那张纸在雨里站了一夜,心都碎了,眼睛都红了,柳曦瑶却连面都没露。
那晚大雨,是我撑着伞找到了被全世界抛弃的他。
在他高烧不退,意识模糊的时候,是我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是我陪着他,熬过了那段一无所有、不见天日的三年。
在他像个孩子一样崩溃,抓着我的手哭着求我“别丢下我”的时候。
是我一遍遍在他耳边承诺:“我在,我永远都在。”
可他的心,终究是捂不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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